這個午後依舊陽光明媚,春意盎然。
安科把我的疑惑解讀成了别的什麼,攤手作無奈狀,眼笑眉飛道:“怎麼了,不想看見我?你爸一天到晚忙個不停,非要我按天給他彙報。其實我最近也忙的很啊。”
“……”
他目前對我履行的,不知是“看管義務”還是“看護任務”,看起來實在很熱心。我聽出了他話裡那層意思,迷迷愣愣地問:“所以爸爸沒忙着的時候……”
“克洛這人,控制欲是有點強。嗯……也不算控制欲吧?”安科望着空氣思量,直到最後也沒找出合适的詞,“總之,你是他唯一的寶貝~他要看緊些,不難理解。”
寶貝麼?我太滿意這個稱呼了,但我沒法不反駁:“怎麼會是唯一?”
母親也是他的寶貝。
安科臉上的笑應聲踩下了刹車。
我也不喜歡這個問題的導向,急忙用下一句話打斷,“叔叔,我還有件事。”
他似乎意興闌珊了,“你說。”
我把近期發生的一切通通講給他聽。
安科難得地擰起了眉毛,可即使這樣,他也好像在笑。
一番沉默後,他的語氣正常了很多,“我會去查。”
他半身站在陰影裡,靜靜看了我一會,嘴微微張開,然後消消停停,“卡俄斯,他和俠客頗有淵源。”
不亞于一柄小鐵錘砸在我的頭顱上,我隻聽見嗡的一聲,“‘淵源’?俠客認識他?”
“不一定吧。”安科為我解惑,“大人的事,他也沒什麼必要知道吧。”
我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于是低着眼皮調整呼吸,凝視着床單上浮動的金光,問了下去,“叔叔調查過他的身世?”
安科勾起唇角,“你留下了他,你爸不查清楚才是怪事~”
是不必給孩子講的淵源,他們又在做背景調查的時候刻意留心了,想來不是好事。
“卡俄斯和俠客的長輩有仇?”我推測。
安科簡單地總結說情況複雜。我隻得又催一遍。他用他慣有的那種姿态瞧着我,好像能瞧見我的後腦勺,但終是開了口。
“卡俄斯的罪名是私自制毒,謀殺多人,确認死亡的大概二十來個。”
和實際的内容比起來,他的語氣還算輕盈,“俠客的爸爸也應該在其中,但僥幸逃過了。我記得,是因為他隻喝自己保溫杯裡的水。”
我不解道:“所以,他們之間的仇恨是,失手了,卡俄斯很不爽?”
安科無聲地咧開嘴,笑了起來,他上身倚在牆上,面龐上光影變幻,綠眸裡閃爍着微妙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