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說,“我們要去的是頂點,需要打下結實的基礎。”
瑪琪和俠客一起應下。飛坦跟着“嗯”了一聲。
我起身上樓,走了兩步才想起還有一件事,于是扭頭,“阿飛,跟我來。”
餘光裡的那個人,脊背挺得筆直。
看到軟和舒适的床,疲憊感像個鉛塊,毫無征兆地投向我,把我砸的暈暈乎乎,我感覺自己躺下就能睡着。
為了保持一定的清醒,我還是爬上床,打開窗,任夜風灌進房間,然後看向還在門口呆站着的飛坦。
“把門帶上。”我倚着窗盤腿坐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他啪嗒關了門走過來,不知道是故意發洩還是沒控制好力道,震得我腦殼發昏。
好幼稚,我昏昏沉沉的意識忽然有點想笑。想了便笑了。
“你兇誰呢?”因為在笑,我的視野邊緣虛化縮小,不斷靠近的飛坦的倒影卻逐漸放大。
他把鞋蹬掉,坐了過來,卻錯開了我的視線不看我,好像是在生悶氣:“沒兇。”
飛坦看看窗又看看門,“是風。”
确實是合理的解釋。我捏着他的下巴要他和我對視,以更專注地聽講:“一點小風的擾動,你就控制不了門了?不是給我下馬威?”
阿飛這回不得不看着我了。今晚他的眉解不開似的總蹙着,但此時,金眸被月影照得清亮,看不出什麼不爽郁結。
“手滑。”他又從牙齒間擠出兩個字。
“别裝大爺。”
“你别動我。”
我松了手,“那你好好看着我說話。”
他點頭。如他所應承地沒挪開目光,眸光卻被風吹得晃動,可能是我的眼睛開始朦朦胧胧了,好像看見了一條條細細的金線。
“……”
“……”
他是認真了,我卻毫無征兆地失語了。夜風把他與生俱來的多餘銳利吹散開,兩池暗金色的湖水跟着晃啊晃。
收起爪子,翻出肚皮。
我摸了摸鼻子:“我沒有要瞞着你什麼,隻是……”
“我不想逼你說。”
“啊?”我困得狠了,反應不過來,“幹嘛這麼想?”
飛坦眉骨一揚:“那你幹嘛單獨喊我?怎麼不喊瑪琪?不就因為你覺得我在生悶氣。”
“你不在?”
“我怎麼會生悶氣?”他一錯不錯地盯着我,嘴裡叽裡咕噜了一長串,“你想說就說,不想就不說,那是你的事。”
口齒清晰,邏輯連貫。
我戳了他眉心一下。他沒躲。但暗裡較着勁呢。頸部往上的肌肉都繃緊才維持住一點不顫,似乎連眼睛都在用力,因此微微睜大了,還不忘聳着眉頭表現自己言行一緻地滿不在乎。
我要收回的手,被他在半空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