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為什麼你總把我……”說了一半,他又兀自停下,眼睫也耷拉下去,“算了。”
“把話講完。”
“你擅長說謊嗎?”他問,“你逃避痛苦嗎?這是你選的路嗎?”
“…………”我覺得他的話有點難聽。
“學撒謊的時間,我不能拿來修煉變強嗎?壓倒性的實力面前,計謀手段都是廢紙一張。”
“…………”
“你是不是覺得我永遠隻能是弱者?”
要說到咄咄逼人,他真是個中翹楚。
“阿飛,如果我想。”我一掌捏住他的臉頰,“捏碎頭骨和折斷樹枝所廢的力氣,區别不大。”
“現在我要動手了,沒有理由,你能活下來嗎?”
飛坦的睫毛抖了下,瞳孔蓦地放大又縮小。颌骨已經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肌肉也止不住地發顫。他用上了硬,徒勞地扣住我的腕,企圖饒到幾絲氧氣。
“你不…不…會……”殘缺的句子從他被制住的口舌中掉了出來。
我放開了他。就見飛坦白淨的臉上留了幾道醒目的紅色印痕,因缺氧釋放的生理性淚水把他的眼角一起染紅了,呼吸和心跳都還摻雜恐懼的餘韻。整張臉看起來委屈的不行。
“你看,計謀是有效的。”我轉了轉腕,“你不明白我的用意,但沒有強行反抗我,而是選擇感化我,然後成功了。”
飛坦仍望着我。眼淚把戾氣洗刷了幹淨,隻剩下被屈辱感泡發的惱怒。
我想哄他:“抱抱,好不好?”
飛坦不動彈。
我隻好再過去一點,他伸手要阻攔,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吓得狠了,沒什麼力道。
聽着他有點滞澀的呼吸,我柔下聲音:“我知道,這也許甚至不是個很好的示範。我承認我也有點生氣,因為我明明是不想你受傷,你還要兇。”
飛坦僵硬的身體在我懷中慢慢放松了下來,他一隻手放在我背上,但還是不講話。
“我用了很多很多時間,去學如何對抗疼痛。可是我們一起的日子,像現在,實在太輕松太舒服了,一旦知道不痛會開心,就沒辦法不知道。”
“…………”
“對我來說,你确實還很脆弱,我想保護你,但脆弱不意味你不會變強。我們第一次交手,我說你力量不行,但現在你已經赢了瑪琪和庫洛洛,不是嗎?”
飛坦伏在我肩上,低低哼了一聲。我挑起眉,抓着他的頭發朝後拽。他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順着力道低眸看我。
“更多是因為我對‘變強’和‘保護’有了新的理解。”我彎彎唇,松了手,“‘也許用不着那麼疼也行’,大概是這種想法。但如果你喜歡疼,那我确實更擅長。”
他嘴唇翕動要說什麼,我拿食指抵住,要他閉嘴:“當你擁有絕對的力量,對方的生死隻在你一念之間。隻是這個達成條件太難了,我隻能祝願你有一天能站在世界之巅。在這之前,如果你想單單靠橫沖直撞活下來……”
我頓了頓:“哪怕是我,阿飛。如有必要,我可以撒很漂亮的謊。”
飛坦突然揚眉笑了:“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和庫洛洛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