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清晰地感知到血液流速加快,血管膨脹,體溫上升。起初他甚至沒敢用力吻,不說用力了,很輕的吮吻,她的唇就仿佛奶油一樣快融化掉。
有形的東西失去了形狀,無形的時間卻凝固在她肯定的回應中,世界縮減到舌尖相觸的刹那。
日光從她背後的紗窗滲入,纖薄聖潔的光束繞于她周身。她摟着他的脖子,紅嫩的舌尖微吐,嘴角嬌出汁水,潤白的頰挂着一層霜粉,甜膩的熱氣吹到他臉上。
眼裡隻有他。
一塊精心制作的草莓蛋糕,寫着“快享用我吧”,催促他親手拆開包裝。
理智在流失,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急切。失控的恐懼被左胸的潮浪沖垮。鼓膜裡砰砰炸開的心跳吵得他無暇思考。
已經不能更近了。
俠客撐起差不多要崩斷的冷靜,溫柔地舔吻揉玩自己舌頭的手指,一直吻到軟嫩的手心,微涼的腕骨。然後擡起臉,舐掉她唇角酸甜的漿汁,輕柔地綿延至頸窩。他的手順着她的腰線虛虛向下,懸在上衣的終點,聲音落在她紅透的耳朵裡。
“可以嗎?”
他不問就罷了。
仿佛有輕飄的蒲公英的毛絮,被口津、汗液黏在她的皮膚上,癢意鑽進骨縫。伊洛絲霧蒙蒙的腦子被他的問題喚出一點功能,可沒用得連自己在掙紮什麼都不記得,她隻覺得難受得不行。淚珠被擠纏出來,沿着眼眶啪嗒啪嗒朝下掉。
俠客沒等到回答,卻嘗到格格不入的苦澀,慢吞吞擡頭去看,一張淚水漣漣晶瑩濕透的臉。
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讓他困惑又迷茫,他這時候根本沒法分出神智去想她在哭什麼。
她哭着,眼睛還彎着,像委屈得不行了,又像甜甜的笑。被眼淚浸濕的皮膚卻蔓生出一種無法名狀的詭異麻痹感,迅速入侵了他的身體,以及意識。回過神,是因為頸邊一陣濕冷,俠客這才明白,剛剛把她按進了懷裡。
但也沒止住伊洛絲的眼淚。
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她一下就把他的衣服哭濕一片。手繞着脖子,腿也環住他,像天然盤着他長出的花骨朵那樣,丁點雨打風吹就要碎掉的脆弱。
不可思議。
又熟悉得像情理之中。
他,什麼都沒幹啊……
剛剛不是她先動的手麼……
這家夥怎麼能這麼嬌氣呢?
俠客想不通。
他的語言開始匮乏,發熱的頭腦昏沉一片。他的手順着她的發絲撫摸她的背,腦袋蹭了蹭她的腦袋。他本來也沒打算在這種地方……
“不哭了,我不碰你。”
“…………”
沒管用。好像哭得更兇了。他素來清晰的腦回路打了結。她實在是難懂的生物。
“……那,”俠客不知為何生出了笑意,故意壓低聲音,啞着嗓子,箍緊她的腰,輕輕撞上去,“碰?”
伊洛絲身子一僵,終于止泣。她仰起臉,平靜地搖了搖頭,生動地抖落細碎的淚花,殘餘的淚痕像矜貴蕾絲織品的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