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燈的顔色是，『未接來電』。

她和伊路米通完電話才出門的，所以……伊洛絲拿起手機，頓時醒了不少。

庫洛洛他們出問題了？

時間是快一小時前。她皺着眉撥回去。那頭很快接通了，于是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怎麼了？”她問。

“你在哪？”是庫洛洛的聲音。

“家。出什麼事了嗎？”她又問了一遍。

“沒事。有一點收獲。”那頭停頓了會，“見一面麼？”

“……現在？”聽到沒事她已經松垮地躺了回去，遲鈍地說，“明天。”

庫洛洛看着慘淡的弦月，早就越過了暴躁的臨界值。

被控制了？被下藥了？被暗算了？縱使理論上瑞亞不敢傷害她，伊洛絲癱軟着被一臉傷的人抱出來的時候，這些是合理的猜測。

傳來的影像說着不一樣的答案。

她抓着他不放。

那麼隻有一種解釋。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放出去的影标被瑞亞捏碎的時候，畫面停留在關上的車門，和窗玻璃下她的睡顔。太清晰了，以至暈開的口紅，眼角的淚光，一清二楚。

他打那通電話是幹什麼？确認她的安危，打斷她的計劃？無論是什麼……

庫洛洛說，“我要見到你。”

“我好困了……”少女輕輕的撒嬌傳來，“明天，好不好？”

“不好。我去找你。你睡你的。”

“…………”伊洛絲稍稍睜開眼，看向關得嚴實的窗，不禁開始想是不是太百依百順慣着他了。

做了個深呼吸，她還是松了口，“我給你地址，下不為例。”

發完短信，伊洛絲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難受着，幾番糾結下仍然煩躁地撐起了身，把窗外的機關布置卸掉了。庫洛洛的敏感度……她摸不清，不能冒險。

人是在半夢半醒的時候來的，帶着濕漉漉的夜晚氣息驚了她的好夢。她沒睜眼，沒動彈，試圖重新睡回剛剛即将成型的夢裡。

庫洛洛不讓她如願。

他一進屋就發現她沒睡着，白淨的臉躺在月光和黑夜的交界線上。他走上前，陰影籠罩了她，牢牢遮住了光。庫洛洛帶着夜露深重的寒氣鑽進被窩裡，緩慢擡起她的臉，“你是故意的麼？”

伊洛絲不得不皺起眉。他的聲音比夜風還冷還重，她此時根本想不通他在問什麼。故意什麼？不接電話？

她翻了個身，朝另一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