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視着他,緩緩說:“我是希望俠客好好的,但沒希望到願意為此跟你走,讓我爸傷心。你當然可以找個理由拿他出氣,哪怕沒半點好處,還惹一身麻煩。說真的,不如試試自殺,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為你妥協的可能性總比為他大得多。”
“真冷血。”他修長的手指從後邊纏繞住她的脖子,“我不想你傷心,死前肯定會帶上你,再不濟也要從墳墓裡爬出來找你。”
她拽住他的衣領,迫他低下頭, “好,現在就弄死我,如果你活着的時候再走到半路莫名其妙沖我發癫,我就每天給舅媽寄一條漂亮裙子,保證你從此忙得沒時間想這想那。”
“……”伊路米說,“你都承認了是你的錯。”
“我道了歉。”
“我沒消氣。”
她松開手,仰起臉,甜甜一笑,“頭疼,背我。”
伊路米說:“我氣了五天。”
“哇,好厲害呀。”她感歎,“難怪臉上一直鼓鼓的那麼可愛,我還以為你長肉了。”
“一點代價都不想付?”
“……”伊洛絲緩慢地從外套兜裡掏出那把匕首,重重放到他手心,握住他的手指合上刀柄,朝他笑笑,“雖然我赢了,但姐姐舍不得你打白工,15%提成,如何?”
“我不是廉價勞動力。”
“18。”
“至少是5的倍數。”
“20。”
伊路米掀開外套,把小刀收進内袋,擡腿往前,“行。”
“……讓我上去呀。”
“你有坐騎。”他的聲音從前方飄來。
“……亞樂不是坐騎。”她看了看一臉單純的亞樂,恨恨地瞄準伊路米的背影,起步,屈膝,彈簧一樣跳上去,胳膊鎖住他的喉嚨,腿纏在他腰腹上。
他的腳步被沖擊得趔趄了一下,很快站穩,“煩死了。”
她一口咬死在他臉上,含糊又兇狠得像小獸護食的嗚咽:“你說什麼?”
伊路米平靜地重複,“跟你說了騎它還要上來,煩死了。”
她擡起頭,愣愣地看着他的側顔,“你認真的?”
他擡手繞過她的腿彎,把人托穩了些。
她沉默了很久,手垂在他肩上晃蕩,像是還沒緩過來。
伊路米開口:“你先說的,你煩我。”
“這不一樣……”她的聲音随他步行的颠簸顫動,“我什麼都煩,我覺得所有事情都很煩,我每次都說,你從來都無所謂的。”
“今天突然有所謂了,像被針紮到耳朵一樣很不爽。”他問,“你聽到是什麼感覺?”
“你嫌我煩麼?”
“那倒沒有。”伊路米說,“我對你有相當高的抗體,況且我早就知道你會撲上來……嘶。”
她抓住他的頭發往下扯,又松開,“就是這種感覺。”
“好吧。明白了。”
她把頭埋在他溫熱的頸窩,濕潮從他的衣領蔓延到皮膚,“我不對你那麼說了,你也不許再這樣。”
伊路米同意了。
或許她真的很累,一開始還能磕巴地說兩句話,沒多久就睡了過去,連洗澡都迷迷糊糊得像半夢半醒,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伊洛絲率先醒來,蹑手蹑腳的不知出于什麼心态,去摸他的外套,卻失望地撲了個空。
已經把匕首藏起來了?
誰知伊路米臨出門時,抖了抖衣服,狐疑地看向她,又看了看穿戴整齊的貓,伸手,“刀,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