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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
從白雲觀請來的客人已經到了。
宋臨混在道士堆裡聽他們義憤填膺的議論白雲觀。
“你們知道嗎?白雲觀那裡鬧鬼了,他們那邊的高手幾乎死絕,沒有多餘人手增援我們,隻派了七個新來的學徒來我們觀裡學藝。”
有人一拳拍在桌上:“這些邪祟真的是越來越猖狂了,待掌門出關,勢必要滅了它們。”
“對啊,白雲觀說是增援七個學徒,實際上怕是要托孤了,他們已經沒有傳承了。”
“哎!我們也是自身難保,白雲觀何嘗不是将來的我們呢。”
衆人的情緒低迷,是啊,觀裡也在鬧鬼,而他們到現在也沒見到鬼的真面目,又如何能照顧好白雲觀的幾個弟子。
宋臨穿過人群,抓着剛剛說話的道士連忙問道:“師兄,小師弟已經去接白雲觀的弟子了,掌門現在閉關,觀裡還有誰有資格可以教導他們?”
那道士摸不着頭腦:“要論資格,肯定是謹言師兄啊,他打小就跟着掌門,天資根骨樣樣都好。除了他還能是誰?”
宋臨道:“謹言師兄不是不能出學堂的門嗎?”
道士這才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傻啊你,學藝不在學堂那應該在哪裡?”
宋臨無奈的回了宿舍,玄清送完衣服也跑了回來。
一進屋,他便脫了外袍跳上床:“哎喲,累死我了!”
宋臨連忙晃晃他的肩膀:“那些玩家怎麼樣啊?”
玄清兩眼一轉,鼻子翹的高,登時趾高氣昂道:“跑了這麼遠,連口水都還沒喝上,現在啊……嘴巴幹得很,不想說話。”
宋臨接了一杯水,遞給玄清:“他們怎麼樣?”
玄清道:“分為三個團隊,看起來最不好惹的是一個刀疤臉領頭,第二個就是一個小白臉,臉上笑眯眯,看起來陰着呢,第三個看起來是一些普通人,怕的在那裡哭呢!”
宋臨問:“你知道今晚的老師是謹言嗎?”
玄清喝了一口水:“我知道,今天得死人了。”
宋臨想了一下道:“你想救他們嗎?”
玄清放下杯子,沉默了一會,随後道:“我救不了他們。”
宋臨皺眉,鬼是殺人越多越恐怖,尤其是臨近掌門出關的時候,如果現在不聯手削弱鬼,那就隻能重演别墅的劇情。
“如果,我們知道他們的任務就會好辦很多。”宋臨道:“玩家的任務不同,如果他們的任務隻是學藝,那很簡單,你帶其他師兄來教一個意思,如果是要鎮壓厲鬼,恐怕鎮壓的對象就是你的師兄謹言了。”
玄清微微擡頭,看了宋臨一眼:“如果他們有這本事的話,想必師兄也會樂見其成。”
兩人躺上床,玄清吹滅蠟燭,背對着宋臨,小小一團縮在被子裡。
沉默半晌。
玄清沒有沉住氣道:“其實你是原住民被選中成了玩家吧。”
宋臨回了一個沉默。
玄清自顧自說道:“你根本不在意任務,身上還帶着很多沾染厲鬼氣息的東西,甚至還有一隻鬼在身上,雖然它弱的可憐,但是我知道。”
“活人的腦袋要是掉下來可就是死路一條。”
宋臨驟然睜眼,快速捂住玄清的嘴,他噓了一聲。
玄清被吓了一跳,可随後身上莫名打了一個寒顫。
一股寒意在背後蔓延。
他在宋臨手心寫道:“鬼?”
宋臨擡眼示意他看看窗戶,白色窗紙上赫然留有兩個人影。
兩人默契的保持安靜,宋臨在玄清手心寫道:“是玩家!”
這個點,他們不去睡覺跑出來幹什麼?
這兩個人在外面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沒過一會就靜悄悄的離開了。
玄清想追出去,宋臨一把攔住。
玄清低聲問:“你剛剛不是問我想不想救他們,那個時候我說救不了,現在我想救了,你還攔上了。”
“玩家并不是你想的那麼柔弱,該有的手段不比你少,先躺下來,再等一等!”
一股無名火頓時在心裡燒起,奈何宋臨的力氣忽然變得異常的大,他被死死按在床上。
宋臨小聲道:“至少得等到後半夜,那個時候出門最能發現什麼。”
玄清聽完也不掙紮了,他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說:“你不騙人。”
宋臨白了一眼:“騙你作甚,他們死光了,下一個死的不就是我?”
因為擔心兩人會睡死過去,宋臨拿了一根全新的蠟燭在手心,他告訴玄清:“這蠟燭燒完以後我們就去學堂附近看看。”
玄清也收拾好了包袱,一沓符箓被兩人平分。
“說好了!”
兩人先是睡了三個小時,後來玄清率先清醒,看着蠟燭才燒了三分之二,他心裡的急躁根本就不能安然入睡。
看着窗外濃濃夜色,玄清似乎聽到了一陣哀泣的聲音,由遠及近,他聽的入神,絲毫沒注意到旁邊宋臨已經坐起身,黑着臉,十分怨恨的盯着他。
“觀裡有人在哭。”
一滴滾燙的蠟滴在手背,玄清瞬間被驚醒。
他轉頭,宋臨的腦袋已經滾在了地上,連着那些詭異的縫線被盡數拔出,甚至已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