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有病啊!”阿星冷不防就腳底騰空,立馬下意識的抱住了淩逸的脖子。
計劃得逞,淩逸也就把阿星放下了,嘿嘿笑着:“我走了,我真走了。”
阿星沒好氣:“滾,快滾。”
淩逸叮叮當當的挂着不少東西,然後穿好飛行器,站在了艙門處。
阿星站在他旁邊,最後叮囑:“下面那顆就是1号星,注意安全,去吧。”
“好。”
随着艙門緩緩打開,淩逸脖子上戴的另一個項鍊——機甲項鍊,開始浮空鋪展了。
機甲變成了一個局部頭盔,包裹保護住他的頭,背後飛行器随着宿主精神力的加入,發起能量紅光,啟動了。
“等我回家,阿星。”
淩逸撂下一句話,然後就“嗖”的一聲就竄了出去,原地飄飄揚揚的落下幾片粉色花瓣,空氣中帶着點似有若無的香味。
“……裝。”阿星沒笑,伸手去接空中的花瓣。
是小杜鵑,是淩逸喜歡的花。
。
淩逸在飛船下方的1号星安全着陸,身上挂的東西一直叮叮當當的響。
有點不符合他的一貫風格,但是心情很好。
穿着新衣服,帶着物資裝備,漂漂亮亮的完成任務,然後去見哥哥~
入目的是黃沙荒地,放眼望去全是破敗荒涼,偶爾會有幾個早就幹枯的樹根,是一片荒色上唯一的點綴。
他大步向前走着,剛剛在天上看到了他要去的永夜城,就在前面,但是前面有風沙區,簡單的飛行器飛不過去。
所以隻能下地步行了。
少年哼着小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步子一颠一颠的随着調子搖擺。
荒原像被歲月啃食過的古陶,本該衰敗無生機,可随着紅發少年的出現,暗調世界一下子迎來生機。
他大步向前走着,微風迎面吹來,翹起幾撮紅毛,呆毛搖搖晃晃的擺動着,卻硬是不趴下,無端生出幾絲桀骜。
他的周圍,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其他人。
不同的來時路,一同的目的地,共同的信仰。
少年們的到來,成了這片荒原之地,為數不多的生機。
……
很快就走到風沙區的邊口了,前面就是風沙區,漫天的黃沙,視物範圍隻有幾米,一旦迷失方向那就遭了。
淩逸能确定,在天上時看見了永夜城就在前面,他下地之後一直沒有變過方向,一直在直走,那麼隻要繼續保持前進方向穿過風沙區,就可以到達永夜城。
不再耽誤,淩逸把護目鏡戴上,保護好眼睛,然後又把衣服拉鍊拉上,伸手抱住自己,實則是護住身上叮叮當當的挂件。
他往裡走了。
剛踏進風沙區,淩逸就感覺被灌了滿嘴沙子,他立馬用力抿嘴。
風是從右往左轉着吹的,淩逸感覺自己都差點要被風打着旋的吹走。
他擡起手臂擋在頭上,另一隻手抓緊身上的繩子捂在胸前,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有點艱難。
“朋友——!嘔!”
身後傳來一道正太音,剛說了一句話就yue了。
淩逸咂舌,在這個地方還敢張大嘴喊話,真是餓瘋了沙子也吃了嗎?
他沒有停下腳步,繼續走着。
剛剛喊話的是個棕色卷毛少年,跟在淩逸身後,身上穿着黑色沖鋒衣,帶着護目鏡,正微彎着腰吐口水。
可惜風沙太大,吐出的口水一股腦的都糊在了他的衣服上。
姜臨:“……”
算了,他自暴自棄的閉上嘴,然後直起腰,擡步去追前面的淩逸。
淩逸感到有手輕拍着他的肩,回頭看去,是一個卷毛,頭發被吹的像大龇花似的。
他頓住腳步,聳聳肩,無聲詢問。
姜臨立馬湊到淩逸耳邊,用手捂住嘴擋着風沙,然後大喊:“風沙大,一個人走難!我們一起并排走吧!”
聲音剛傳到淩逸耳邊,就被風吹散。
确實,風很大,兩個人并排走會容易些。
看得出對方并沒有惡意,淩逸便點頭。
姜臨立馬攬上淩逸的胳膊,和他一起并排,又捂住嘴湊在淩逸耳邊:“風從右邊吹,我們輪流換右!”
淩逸點頭。
兩人就并排沉默着向前走。
越往裡走,風沙越大,可視範圍幾乎隻有幾步遠,放眼望去全是黃沙遮天。
淩逸又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和姜臨同時回頭,後面也是兩個人。
頭發被風吹的亂七八糟,臉上都被糊滿了沙子,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有個人湊近,擡起手臂捂住嘴:“我們一起走,待會前後交換!”
淩逸挑眉,然後側眸看向姜臨,姜臨立馬點頭。
姜臨:“同意!來吧!”
說完後又拉着淩逸和他交換了個位置,他站在右側來風處。
然後似乎是得了什麼特殊指令,不少人都兩兩成組的跟上隊伍,隊伍也在有序的變換位置,隔幾分鐘最後方的兩人組就會換到最前方,以此來分散壓力。
倒是無言的默契。
大家一直都是保持直走狀态,可走了都有一小時了,入目的還是漫漫黃沙。
有人發問:“我們會不會迷路了?”
“方向不對,努力白費。”
“可我感覺我們一直沒有變換方向,一直是直走啊?”
淩逸也感覺走的太久了,皺眉思考:“風從右側吹過來,或許有偏角?”
一旁的姜臨聽見了,發問:“可我們不是機器啊,也會被吹偏嗎?”
人和機器不同。
精密的機器在狂風中會因物理受力而産生角度偏移。
而人類自誕生起,便擁有超越物理法則的精神内核,能夠以主觀對抗環境。
淩逸點頭:“那或許是因為沒有參照物,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有沒有走的直線。”
這個倒是有可能。
“那現在怎麼辦?還走嗎?”最前面走的人停下來了,大家也都跟着停下了。
淩逸提議:“還是繼續走吧,風沙不會停,我們在這等着不是辦法。”
“說的對,那我繼續……哎我操——!”
那人話還沒說完,兩人就猛的被從右邊飛來的鐵皮給罩了個全,一下子飛了出去,後面的人立馬伸手拉。
由于慣性又被帶的在地上亂爬了好幾步,好不容易抓住人之後竟然三人全都飛到了半空,身後的夥伴又立馬拽住前面人的腳腕。
一場拔河比賽開始了。
被掀到天上的兩人手忙腳亂的互相拉住,地下的其他人也都七手八腳的拉人。
“哎呦卧槽!!”地下的人大喊,吃了一嘴沙子。
“啊↗啊↗啊↘啊——!!”空中飄的幾人連叫喊聲都被風吹的飄飄揚揚,抑揚頓挫。
被吹到空中的人死死拉住各自的手,地下的人吃力的往下拽人,但被吹到天上的人卻還是有要被徹底吹走的趨勢。
淩逸和姜臨也立馬上前幫忙。
風沙似乎是看到了突破口,風舌猛的加重了力度,又是一掃,把地上拉人的幾人也硬生生吹到了半空。
“我操啊啊啊!!!”
空中形成一條長長的人繩。
拉力越來越大,地下的人逐漸有拉不住的趨勢,淩逸拉着已經飛到空中的人的胳膊,死死往下壓低重心,想把人拽下來。
但顯然不是個可行方式,他反而被天上的拉力拽的不斷腳跟離地,硬生生被拖行了好幾米,像個鏟車似的,雙腳幾乎都被埋進了沙子裡。
淩逸不得不釋放精神力來穩住身形,紅色精神力淺淡包裹全身。
因為兩隻手都用來抓人了,而且對面還抓的特别緊,他根本抽不出手來召喚武器。
姜臨死死抱住他的腰,想把人按下來,可結果就是兩人被一起帶着往前拖。
地上就剩他們倆了。
“卧槽啊兄弟!堅持住啊!!”被拉着的人要哭了。
最早被吹上去的人已經看不到了,完全的被風沙蓋住了。
淩逸的手臂和脖子上都青筋暴起,皺着眉,臉都因為過度用力而有點發紅。
他四處張望,想找個什麼地方遮掩一下。
這樣下去不行,遲早會被都吹走,但是周圍又沒有什麼固定物體,根本找不到受力點。
想了想,淩逸不再猶豫,立馬召出機甲來,機甲項鍊閃着紅光,從胸前漂浮起來。
紅色機甲瞬間如潮水般覆蓋全身,身形也慢慢變得高大起來。
懷裡死死抱着的手感變了,姜臨摸了把涼嗖嗖的機甲屁股,小聲卧槽了句。
淩逸終于抽回手了,改用一隻手拉住天上的人,然後一隻手抓着姜臨的腰,把人拉起來。
“卧槽兄弟!你有機甲!”姜臨興奮大叫。
“那是……”
“砰——!”
淩逸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身後猛的被一塊巨石撞上,然後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前飛去。
淩逸:雙腳離地了,完了。
“啊↗啊啊↗嗷↘我靠↗——!!”
一時間,大家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卷到了空中。
空中的黃沙更濃了,什麼都看不着。
淩逸回手把撞在他身上的廢棄汽車一把甩開,然後撤了機甲,避免鋒利的機甲磕到其他人。
他剛被吹的打了個旋,就被一個人拉進懷裡。
姜臨:“兄弟我們抱好了,增加重量!”
淩逸沒回,眯着眼往下看,手心裡紅光在聚攏。
其他人還在尖叫。
黃沙裡,大家來回翻滾,尖叫。
還有人大笑。
“到底是誰在笑啊!”有人怒吼。
淩逸準備甩刀下去了。
風沙好大,人好慘。
“不想待會吐沙子就閉嘴!”一道陌生的低沉聲音突然從大家周圍傳來,淩逸準備甩刀的手頓住,紅光散去。
下一刻,所有人都感到自己腰上被什麼東西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