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臨搖頭,解釋:“肯定是他們誤會了,我們去和他們說,是不是就可以放了淩逸了?”
時放不吱聲了,垂頭思考。
于澤“嘶”了聲:“肯定不可能啊。”
“這送水車是光明邊塞的,和永夜城明顯是兩個勢力,使者被打了,光明邊塞那邊肯定要問責。”
“如果永夜城找不到具體是誰的話,那肯定要找個替罪羔羊。”
時放擡頭看向姜臨,問:“那兩個駕駛員見過你們的臉嗎?”
姜臨點頭。
“那更難辦了,可能就是那兩個駕駛員指名道姓的說是你們。”
“啊……”姜臨沮喪的耷拉着頭,不知所措的問出驚人的話:“那怎麼辦?我們可以去劫車嗎?”
于澤愣了下,随即笑了:“還想着劫車呢?想點好的吧。”
姜臨抿唇點頭。
不行不行,要收一收自己這動不動就想用強的念頭了。
時放建議:“先跟上,靜觀其變。”
于澤點頭,然後便在手腕上戴的另一個手環上點了點。
手環立馬在他面前投影出屏幕,上面顯示着兩個有點距離的點。
“淩逸身上的晶币,混入了我的定位器,我們可以通過定位追蹤他的位置。”
這也是為什麼于澤半路折回來找淩逸:不小心把自己的定位器混到錢裡面給出去了。
本想着拿了定位器就走,沒想到竟然陰差陽錯的彙合了。
也算一種天意?
于澤又從手環裡拿出一個小小的按鈕,對姜臨招手:“把這個戴上,我們要先出去。”
姜臨湊過去:“這是什麼?”
“易容器,能改變你的臉和發色。”
于澤把東西貼在了姜臨的後耳上,然後輕輕一按,姜臨的臉就立馬如潮水般被覆上了另一張臉。
平平無奇的臉。
棕發也變成了黑發。
“走吧,先上去。”于澤滿意的看了看姜臨現在的模樣。
很好,完全看不出是假的。
時放和姜臨都對于澤身上一個又一個高科技産生了贊歎。
姜臨問:“不是說不允許帶高科技的嗎?”
于澤聳肩:“我沒帶啊,現做的。”
時放點頭,這他倒是能作證。
“我靠!”姜臨震驚,同時又更加自愧不如了。
隊友好強,顯得他格外的菜。
時放側眸瞥着遠處穿過人群的一隊守衛,對兩人擡手:“我們可以跟上了。”
“好。”
三人不遠不近的跟着前面的守衛,一起出了黑市。
黑市門口也有守衛把守,挨個的看每個人的模樣。
姜臨咽了咽口水,有點緊張。
“走吧。”守衛對着手裡的圖片看了看,然後便一拍姜臨的肩膀,讓他走了。
姜臨立馬跟上前面的時放,松了口氣。
于澤在後面也出來了。
三人在一個巷子裡停下,繼續商量。
于澤看了眼定位,皺眉:“他們怎麼突然跑那麼快?”
時放推測:“坐車了,應該在駛出風沙區。”
姜臨“啊”了聲,焦急道:“他們不會要去那個光明邊塞吧!”
從光明邊塞來的送水車肯定還是要回到光明邊塞的,那麼肯定會帶上他們以為的打人者回去興師問罪。
淩逸更危險了!
“我們得搞輛車。”于澤目光四處亂瞟。
見姜臨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于澤出聲安慰:“你不用太擔心,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我們都戴着安全手環。”
神燈發的安全手環,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功能就是:能在宿主出現生命危險時迸發保護罩,然後向神燈發送定位,呼救。
但要是真到那種地步了,那肯定也是受傷很重,三人的想法自然是能救盡量救。
姜臨知道現在自責和哭泣沒有用,但是他忍不住。
他覺得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他先去攔車,所以才讓淩逸生氣劫車。
因為他要去買糖,結果被老闆敲詐,淩逸幫他讨公道。
雖然他每次的出發點都是好的,但是不能否認他确實把事情搞的一團糟。
好心幫倒忙,好蠢。他默默自責。
時放和于澤在看城門口停着的幾輛車。
都是被捆了沉重鐵鍊的絞鍊車,看起來很沉重,不知道這開的得多慢。
于澤側頭對時放說:“我們要是光明正大開車出去肯定不現實,一看就知道我們不懷好意了。”
“我們得搶車出去,你怎麼想?”
時放沉吟片刻:“在這裡搶車不方便,出去再搶。”
“先假意讓他們帶我們一程,然後離開永夜城後再搶。”
如果在這裡公然搶車,那簡直是捅了禍簍子,肯定會被集體圍攻。
但要是離開永夜城,那就好辦了,就算那些守衛往回跑,等他們回到城裡報信了,他們也早就走遠了。
于澤點頭:“可以。”
姜臨也點頭:“我贊同。”
于澤左右看看,一個冷面怪,一個嘤嘤怪,他似乎是出面交涉的最好人選。
“走,我們試試。”
于澤擡步朝城門口走去。
剛一靠近,立馬就有守衛注意到他的動向了,舉起手裡的槍質問:“幹什麼?”
于澤笑着舉起雙手,以示無惡意,停下腳步:“我們的東西落在風沙區外面的一個帳篷營地了,我們想去找,但是車在風沙區被吹走了。”
“我看你們似乎要出去,能不能順道捎我們一程?”
守衛不語,盯着于澤。
“拜托啦,那個東西是我孩子的定情信物,你看,孩子都哭的不像話了。”
于澤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攬過旁邊的姜臨,捏着他的臉給幾人看他泛紅的眼眶。
姜臨現在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但勝在年級小,哭起來還是有種可憐至極的模樣。
“……”守衛還是不說話。
于澤就掐姜臨的臉,“别哭了别哭了,守衛大哥這麼英俊潇灑,風流倜傥,肯定會帶我們去的。”
“求求你們了——哇嗚嗚嗚——”姜臨順從的哭出聲,原本就蓄滿的眼淚直接順勢奪眶而出。
“孩他爹你說句話啊!你到現在什麼話都不說,就我長嘴了嗎?還不是因為你催促,我們才忘記了!”于澤又轉頭對一旁的時放開麥。
時放:“……?”
遲鈍了一秒,時放立馬想好措辭:“……風沙都要刮過來了,你們還悠哉悠哉,我早就提醒過要提前收拾,怪誰?”
“現在又怪我了?!當時你怎麼不幫着收拾?!”
于澤一把将姜臨推過去,然後轉身去推搡時放,一副氣急的模樣。
姜臨想了想,蹲下繼續哭:“哇嗚嗚嗚——!”
時放被推的後退了一步,無聲的看着于澤:“……”沒說好還有他的戲份啊。
于澤繼續咄咄逼人:“說話啊,怎麼又不說了?是沒理了嗎?”
一時間,于澤單人開麥輸出和姜臨嘤嘤哭泣的聲音不絕于耳。
“……”守衛煩了,扶起蹲在地上哭的姜臨,“行了行了,我們正好要出去辦事,上車吧,帶你們一程。”
于澤立馬刹住還想開麥的嘴,轉身對守衛禮貌笑笑:“太感謝了,你們真是好人。”
被罵了好幾句“不是好狗”的時放:“……”
三人很快跟着一人的指引上了車,坐在後座上。
前面的駕駛座和副駕上也坐上了人。
姜臨對駕駛員有點眼熟,好像就是那個給他遞了一瓶幹淨水的守衛。
他坐在後面,正好抽着空打量,那個守衛的所有皮膚都是淺綠色,透着樹木的紋理,腦袋上也盤踞着樹根,乍一看很吓人。
細看也很吓人。
但是似乎是個好心人。
副駕駛上坐的男人有一條和整體身體風格明顯不符合的棕熊手臂,粗壯的要趕得上姜臨大腿了。
好心人開口了,話裡似乎壓着點笑,透過後視鏡看着于澤:“你們是一家三口?”
姜臨:“……”
時放:“……”
于澤點頭:“對,年少得子。”
姜臨和時放:“………………”
他們倆不說話,完全任由着于澤自由發揮。
“噗。”好心人笑了出來。
副駕駛上的人似乎很好奇,也透過後視鏡打量于澤,問:“我看你也不大,你多大了啊?”
“我孩子比較顯老,他才十歲。”于澤攬上姜臨的肩,繼續一本正經的胡謅。
姜臨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不說也不再看了。
駕駛位上的兩人都“噗嗤”一聲笑出來。
“我叫阿力。”駕駛員開始介紹自己。
“我叫小端。”副駕駛也開口介紹。
姜臨三人還沒搞明白突然的自我介紹是什麼意思,阿力就接着開口了。
“你們是神燈軍校的新生吧?”
話一出口,三人立馬警覺起來,一下子緊繃了全身,盯着前面的兩人。
雖然神燈軍校的任務規則裡沒有具體說明是否可以暴露身份,但總歸還是不暴露為好。
小端開口安撫三人:“不要緊張,我們曾經也是神燈安全局的人。”
“至于為什麼現在不是了。”小端揮了揮熊臂,“我們成了變異種,就從神燈安全局申請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