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盜夢牡丹亭 > 第2章 他的眼神

第2章 他的眼神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還有,他為什麼是那種眼神?

自從他十歲時,被爺爺認回來。至今十六年了,沒人叫過他“成逸”這個名字。

這是爸爸給他起得名字。

“爸爸,成逸是什麼意思?”

“逸,是神仙。爸爸媽媽期望你像神仙一樣,逍遙自在。”

那一年,他6歲,上小學一年級。

那時,爸爸已經做過胃癌手術,還未複發。

他有爸爸媽媽,還有外婆。那時候,他有一個家。

在醫院的姚音華也在回憶剛剛的見面,隻是他的回憶,如赤腳踩在焦炭上。

他們重逢在一個春天,那時二十歲的成逸剛剛留洋歸國,已經紅透北京城的李靈琨二十二歲。

那日不登台,他帶着田子準備去師父畢谷雲家。

他拎起長衫,正準備邁出大門,便看到了大門外的車和人——一位年輕男子,身着灰色西裝戴着一頂白色平頂帽,靠在一輛黑色的汽車上,正望向他。

面對這個情況,他和田子主仆二人都很平靜。他是京城名角,像這般尋到府上的人很多。

他邁出大門,走向這個男子。“在下李靈琨,這位少爺是來尋我的嗎?”

成逸微微笑着,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愛新覺羅·幻玉,表字成逸。你可以叫我成逸。”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成逸。

他十二歲首次登台便被小玉爺見到。但他根本不知台下哪位是小玉爺。而小玉爺從師父榮世芳手裡贖出他後,兩人也沒見過。

他當時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愛新覺羅·幻玉,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名字。如今這個人就在這樣,站在春風裡,站在陽光下,站在他的府門口。

他握住成逸的手,聲音似裹着一層雲彩,“小玉爺可以叫我靈琨。”

他以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永遠是多久?大概就是直到有一個人離開人世。

如今,老天爺讓他在一夜間,失去了所有。

姚音華的媽媽文迪,是位退休的初中語文老師。

對比姚彬的粗枝大葉,她是個細膩的人。早在ICU探視的時候,她便發現了兒子眉心處多了一個痕迹。

她不敢摸,護士給兒子臉上的傷擦藥的時候,她讓護士擦一下眉心。護士說,這不是是傷,像胎記。

她是媽媽,兒子有沒有胎記,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從兒子醒來,她就覺得不對勁。她想可能是他不說話的原因。

如今開口說話了,他說他失憶了。

其實,姚音華開口說話後,她感覺更不對勁了。兒子說話不是這個風格的,而且,他從青春期以後,不願意和爸媽說話,從小被他們慣壞了。

而失憶似乎又解釋了這些不對勁。

她假設她自己忘記了過往的一切,對生活确實無從下手。

面對她的種種疑惑,丈夫姚彬幾句話安慰了她,“他能醒,已經是奇迹了。其它你就不要多求了。”自從出事後,姚彬第一次笑了,“你還要啥自行車啊?”

文迪有些鼻酸,她眨眨眼,也笑了,“你說得對。隻要能醒,啥都不重要了。他忘就忘了,我慢慢教他。”

“正好給你找點事做。”姚彬不斷安慰老婆。

姚音華唱了十多年的戲,沒有他演不了的戲,“媽,讓您憂心了。醫生說我沒有大礙了。”

姚彬和文迪,明顯愣了愣。

姚音華心道,這句戲文說得不好,他該學着像他們那樣講話。但他一時半會還沒學會。

文迪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她摸着姚音華的左手,“沒事,忘就忘了,媽媽教你。”

姚音華的淚滾下來。

他五歲喪父,六歲以後再沒見過自己的母親。

但他記得,自己小時候,母親也是這般疼愛自己的。如果不是母親實在養活不起自己,也不會把他賣給師父。

姚彬背過身擦了把眼睛,轉過來說道:“别哭,臉上有傷,不能哭。”

文迪小心拿紙巾給姚音華擦眼淚,姚音華對她微微笑了笑。

從這日起,文迪拿小學和初中的語文課本,教李靈琨認字、學拼音。

在這個過程中,姚音華知道了,新中國成立後,國家實行了簡體字。所有書籍印刷,采用從左至右的橫排。

學習用手機,是姚彬提得,“不會用手機,他以後沒辦法工作。”

姚音華從小不愛學習,成績不好。因唱歌有天賦,上得電影學院附中,以藝術生考入電影學院。

看着每天醒來就學習認字寫字的兒子,文迪心裡的不安一陣陣翻湧。

如此過了十天。

這日文迪找了個理由,離開這家醫院,去了另一家醫院。

電梯開門,迎面便是“親子鑒定中心”幾個大字。文迪到一個醫生辦公室門外,等待叫号。

半小時後,文迪拿着一份資料,又回到這個電梯門口。

“文迪是姚音華的生物學母親。”

“姚彬是姚音華的生物學父親。”

說完結論,醫生打趣她:“懷疑當初抱錯了?”

文迪趕緊笑了一下,“當初一起生小孩的那家抱錯了,我也來查查,安安心。”

“你這個沒問題,放心吧。”

文迪回來的時候,父子兩人正在研究手機。文件在她包裡,她不打算告訴姚彬這件事。

姚音華微笑着開口,“媽媽回來了。”

文迪笑着,放下午飯,“先吃飯吧。”

這個世界最可喜的是變化,最可怕的也是變化。

文迪在心裡問自己,如果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兒子,那他是誰?如果這個人不是他的兒子,那他的兒子去哪兒了?

人在糾結一個問題的時候,最後的衡量标準往往是“我最終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

文迪摸了摸自己的包,她什麼也沒有失去。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