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那麼默契,似已戀愛幾個輪回。
元宵節這天,華成岚來得時候,除了一大束火紅的玫瑰,還有兩個湯鍋——一個插電的,一個用在竈上的。
在醫院那段時間,姚音華喝了多少湯,華成岚便喝了多少湯。
文迪知道華成岚給姚音華輸了血,感謝的話終究乏力,便每天熬湯,讓他們兩個都補。
姚音華從樓上下來,華成岚覺得今日的姚音華有些不同。
姚音華出院的時候摘了左手的固定器,白色寬松款針織衫的袖子遮着左手腕的紗布,淺藍色牛仔褲,對!牛仔褲!
這是華成岚第一次見姚音華穿牛仔褲。
姚音華要自己拆花束,華成岚接過剪子,“我來吧,你在旁邊指導,好吧。”
華成岚拆了花束,剪了花枝。一把紅玫瑰散在花瓶裡,熱烈了一整個客廳。
在醫院的時候,華成岚下班回來,進門便看到了姚音華床頭的兩支玫瑰花。
他們的愛情,顯而易見。
姚彬夫婦擺了一桌子豐盛菜肴。
華成岚坐下,發現姚音華的面前擺了兩道辣菜。他沒見過姚音華吃辣菜。
文迪給姚音華夾了一隻麻辣蝦,華成岚遞上了自己的碗,“阿姨,給我吧。我愛吃這個。”
文迪頓了一下,把蝦放在華成岚碗裡,恍然到:“他恢複傷口,不能吃辣的。我光顧着他愛吃什麼,忘了這事了。”
華成岚說:“他要學戲了,嗓子嬌貴。”他放下碗,給姚音華盛了一碗雞湯。
姚彬接過了話,“要學戲?身體行嗎?”
“行。現在隻學基本功,不耗神不耗力。”姚音華盛了三隻大元宵,給華成岚。他怕姚彬夫婦阻止他學戲,立刻換了一個話題,“我猜你沒吃過這種元宵。”
文迪說:“他要這種元宵,他爸爸跑了好幾個地方才買到。”
華成岚咬了一口,比他以前吃過的湯圓更勁道,餡很特别,不是黑芝麻,也不是水果的,“像五仁月餅的餡。”
其他三人都笑了,文迪說:“不是像,就是那種餡。五仁青紅絲的,這是我小時候家裡常吃的元宵餡,你們年輕人很少愛吃的。”
姚彬繼續給華成岚介紹這種傳統元宵,“現在那種品牌湯圓的皮,像餃子皮一樣,一體的,直接包。這種是,把餡打濕,然後搖啊搖,沾上一層又一層的面,逐漸滾到這麼大個。吃起來才勁道。”
一道元宵,可以講出這麼多門道。可以讓一頓飯,有滋味有趣味。
華成岚吃完一個元宵,見姚音華已經開始咬第二個。他咬完一口,華成岚端走了他的碗,“吃點青菜吧。醫生說不好消化的,要少吃。”
姚音華看着他,吃了那個自己咬一半的元宵。
姚彬夫婦都低頭吃飯,當沒看到。
四人吃得暖呼呼,樂融融。
飯後,華成岚和姚音華到院裡看月亮。
姚彬拿了一件長款羽絨服給姚音華,華成岚接過來,給他穿上。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明亮的大盤,圓滿的發紅。
去年中秋,在這輪圓月下,華成岚在電話裡聽到姚音華和洪川一起過節。
如今,還是這輪月亮,這個人,是他的了。
華成岚的羊絨大衣蹭着姚音華的羽絨服,對他咬耳朵,“我要去看看我的浴袍和睡衣。”
姚音華帶他上樓,邊走邊笑。
華成岚現在也不臉紅了,隻有得意。他不僅看了自己的浴袍和睡衣,還在衛生間有了新發現——牙具。
一隻透明杯子,裡面的普通牙刷已經用過了。
另一隻是款式相同的琥珀色透明杯子,旁邊立着一隻電動牙刷,還未安裝刷頭。
華成岚拿着琥珀色杯子和電動牙刷出來,“這是我的嗎?”
“是。”
“刷頭呢,我按上。”
于是,姚音華抱臂靠着門邊,看着華成岚在這裡刷牙。
姚音華無奈地說:“華總,還要洗個澡嗎?”
華成岚擦了嘴,“如果洗了澡,我就不走了。”
華成岚把姚音華按在衛生間門上吻,雙手攬着他的腰。姚音華左手臂搭在華成岚肩上,右手鑽到華成岚衣服裡面搗亂,一會兒在前胸,一會兒在後背。華成岚咬他的脖子,姚音華的手順着華成岚的脊背滑下去,“嗯!”華成岚悶哼一聲,把姚音華的手捉了回來,按在胸前。
“還摸,要走火了。”
姚音華垂着頭靠上來,解了華成岚的腰帶,伸下去。
華成岚抱着他轉個身,關了衛生間的門。
姚音華的手,細膩柔軟又靈活。他把華成岚按在牆上,吮着他的喉結。
華成岚大口喘息,登仙境,上雲端,看流星飛過。
他的手探進姚音華的針織衫裡面,攬到懷裡,姚音華出了汗,他也出了汗。
喘息漸次舒緩。
一出戲,落了幕。
衛生間的門打開,華成岚橫抱着姚音華出來,他一手抱着,一手拉開被子,把姚音華塞進去,裹成一隻蟬蛹。他從上面看着,姚音華眉帶春情,一片撩人之色。
“為何包着我?”姚音華想掙開被子,華成岚按住他,“再放你出來,我今天就真的走不了了。”他壓在姚音華身上,“到時,你爸爸拿着刀上來,我也不走了。”
姚音華笑,擡頭來吻他。
華成岚把他吻回去。
下樓時,隻有華成岚一個人。出門前,他對被子裡的姚音華說:“不要下樓,嗯?”他不想任何人見到這樣的姚音華。
“嗯。”
到樓下,華成岚對姚彬說:“聊着天,他睡着了。”華總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累了。他說要學戲,去哪兒學?”姚彬還記着這事。
“我讓老師來家裡教,他不用出門。”
姚彬帶着笑意,“你想得周到。”
姚彬夫婦送華成岚出門。
吃了宴席,吃了元宵,刷了牙洗了臉,嘗盡愛人的華總,戀戀不舍的回家了。
這個元宵節,華成岚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