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成岚說：“你看吧。”

李子在床幔邊，露出眼睛，看到姚音華正看他，便咯咯咯地笑，笑得自己躺到床上。一會兒，又爬起來，繼續玩這個遊戲。

華立為笑着說：“撒歡呢，沒空鬧人。”

姚音華把李子抱過來，讓他看爸爸媽媽，李子看着鏡頭，拿手指點着，“爸爸，媽媽。”

“乖啊李子。”柳月和李子說話。

“啊。”李子應聲。

挂了電話，兩大一小躺到床上。

姚音華躺下後，突然又坐起來。他下床，繞着床轉了一圈，出去了。

再回來時，華成岚看到他抱了很多衣服。有羽絨服、毛衣，還有他的一件羊絨衫。

姚音華一邊把衣服鋪在床下，一邊說：“萬一他半夜掉下來，也摔不疼。”

其實，床邊有地毯，掉下去也沒事。

華成岚想了想，他那件羊絨衫好像一萬多買得，如今被姚音華當褥子用了。

華成岚故意把李子放到外面，他摟着姚音華。

李子從姚音華身上爬過來，擠到他們兩中間，摟着姚音華的脖子。

姚音華笑得不行，“李子你怎麼這麼聰明，嗯？”他摟着李子，“睡覺吧李子，我們都睡。”

華成岚關了燈，把遙控器放到床頭櫃，腳勾着姚音華的腳。

李子翻過身看看華成岚，一會兒又翻回來。等會兒再回頭看看。反複兩次，似乎确認華成岚就在這裡不走了，李子才不再翻身，抓着姚音華的睡衣。

片刻後，姚音華輕聲說：“睡着了。”

“李子确實好帶。”

“他是太聰明了。”

華成岚勾着姚音華的腳，“我要買張嬰兒床。”

“不買。我要挨着李子睡。”

“我要挨着你睡。”

“不行。你得在那邊擋着，不然李子翻身掉地上。”

“啊，合着我就是人形護欄？”

“差不多吧。”

華成岚越過李子，翻過身，翻到姚音華身後，把他轉過來，用力吻他。

姚音華承着他的吻，心裡暖融融的。

第二天早上，兩人是被李子的哭聲驚醒的。

姚音華吓一跳，一下子坐起來，趕緊下床，看到李子一條腿卡在五鬥櫃與牆之間，哇哇哭起來。他把李子抱出來哄他。

華成岚剛才也坐起來了，這會兒又躺回去，閉着眼說：“我終于聽到他哭了。”

姚音華親李子的臉蛋，撫摸他的後腦安慰他。走到床邊，拿着李子的手打華成岚，“打他。”

打了幾下，李子不哭了，改為笑了。

華成岚又說：“你讓他多哭會兒，小孩子總也不哭，是不是不太好？”

“你這是哪兒來的謬論。”姚音華不理他，給李子換紙尿褲，又帶他去洗臉洗手，和他說話：“你是怎麼下床的？摔沒摔着？”

李子掙脫潔面巾，指着大床，“啊！啊！”

“啊，你就是從床尾下來的呀。”姚音華又給他抹了把臉，“下次不要去五鬥櫃那裡，還會卡住的。”

“啊！”李子又指指五鬥櫃。

三人正在吃早餐，華成岚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姚音華，點開接通鍵，“爺爺。”

“吃飯呢。十點半吧，能到家。”

“嗯，知道了，我先送李子，後去公司。”

挂了電話，華成岚喝口牛奶，歎口氣，“我和爺爺一年也就通幾個電話，今兒為了這個小混蛋，就用掉一個份額。”

李子吃了一臉的米粉，拍着飯桌，看華成岚，“啊！”

姚音華笑着說：“他知道你沒說好話。”他剝了一個雞蛋黃，用勺子戳碎，放到李子碗裡，“把這個蛋黃吃了，吃完送你回家，爺爺着急了。”

“就出來一天，老爺子就受不了了。說公司的事不着急，讓我先送李子。”

姚音華點點李子的臉蛋，“你比清源更重要了。”

李子說：“爺爺。”

自從那日他們幾個人在川橋影音一起吃巧克力，到今天有十天了，金梁沒出現。這天下班，雷子說：“川哥，晚上吃火鍋怎麼樣？”

洪川扣下手機，“我晚上約了人。”

雷子欠嗖嗖得，“誰呀？”

“滾。”

雷子嘿嘿笑着，滾了。

洪川拿着車鑰匙，一邊下樓一邊打金梁電話，沒人接。他發動車子，走了。

綠燈亮起，車子起步，洪川的手機響了。他點開接通，點開免提，“上課呢？”

手機裡傳來金梁的聲音，“剛才和老師開會，給本科生們出期末卷子呢。”

“完事了嗎？”

“開完了。你——”金梁的話沒說完，就聽洪川說：“我到你學校門口了，出來吧。”

“好。馬上哈。”金梁的聲音裡總帶着鼓動人心的歡樂。

片刻後，金梁上了車，“晚上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洪川接過他的背包，放到後面，看着他系安全帶。

金梁穿了一條深藍色直筒牛仔工裝褲，一件黑色短款羽絨服，裡賣一件白色的帽衫。不戴眼鏡，也學生味兒十足。就是不太像大家想象中的博士。

金梁說：“吃火鍋吧。”

“走，吃火鍋去。”

晚飯時間，華成岚收到金梁發來一張照片。他和洪川在吃辣火鍋。

華成岚也回了一張照片，照片上他攬着姚音華的肩，兩人坐在客廳地上，背靠沙發，李子坐在姚音華懷裡，三人都看着鏡頭笑。

金梁回了三個字——你赢了。

華成岚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