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一開門,陳醋就撲到李乘歌腳下,興奮地轉起圈圈。
“陳醋,你這傻狗,差點就見不到我了。”李乘歌故意提高了音量,就見後進來的陳三願歪着腦袋看着他。
李乘歌微微擡眉,他其實是說給謝允聽的,不過……
“我在叫我的狗,你看什麼?”
陳三願眨了下眼,低頭看去,一隻蝴蝶犬坐在李乘歌腳上,同樣好奇地打量着他。
李乘歌壓低聲音:“我在跟你說話。”
“啊……”陳三願吓了一跳,忙又将視線挪回。
[對……對不起,我隻是聽到那個名字,所以……]
這時,謝允上完廁所出來,巴儲也來到門口。
“怎麼了這是?都站在門口幹嘛呢?”巴儲問道。
謝允不敢離李乘歌太近,就站在廁所門口道:“李爺,您可回來了,我給您帶了禮物,不是土特産,要不要現在看看?”
李乘歌并沒有搭理二人,彎腰把陳醋抱起,起身的瞬間,陳三願往前邁了一步。
[我叫陳三願,不是陳醋,我不會忘記的。]
李乘歌的神色緩和許多,不溫不冷道:“算你有點腦子。”
陳三願笑了一下。
[我知道,狗與狗也是有區别的,我不會僭越。]
李乘歌微愣。
他剛剛說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懷裡的狗叫了一聲,李乘歌匆匆走回房間。
他大抵是病了,不然怎麼會出現如此荒唐的想法?
病了。
他是真的病了!
“啊……”陳三願向巴儲求助,他擔心自己又說錯話了。
“沒事沒事,三願,别多想。”巴儲将兩大包東西放下,又把門關上。
“第一次見啊,陳三願,我是謝允,叫我謝哥就行。”謝允拍了拍陳三願的肩。
“啊……”陳三願連連點頭。
[你好。]
謝允皺了下眉,他看不懂。
“三願跟你打招呼呢,謝允,你沒事也學一下手語,别掉隊了。”巴儲道。
“知道了,今天回去就學。”謝允笑了笑。
陳三願看着謝允,一頭燙過的卷發下,長着一雙漂亮的圓眼睛,與他差不多高,也跟他差不多胖瘦,為什麼祖宗要叫他“胖子”嘞?
“謝允,别在這兒杵着了,祖宗的換洗衣服,你先拿去洗一下。”巴儲吩咐道。
謝允剛欲俯身,背包就被陳三願拿起。
[我去洗。]
“你要洗?”謝允問道。
陳三願點頭,抱着背包朝衛生間走去。
“他會用洗衣機啊?”
“會啊,不是喝了髓魂湯嗎?”
“哦哦,忘了忘了。”謝允撓着腦袋。
巴儲把陳三願的書包放在沙發上,終于得以坐下休息。
突然,巴儲笑了一聲,指着窗邊道:“你新買的貓爬架?”
“漂亮吧?”謝允走了過去,“我的眼光可是很毒辣的。”
“你可真是為了活命,無所不用其極。”巴儲揶揄道。
謝允笑而不語,拿起逗貓棒逗着方糖玩。
衣服洗好後,三人一塊在陽台上晾衣服。
“你們吃晚飯了嗎?”謝允道。
“廢話,上完晚自習回來的。”巴儲将衣服使勁一抖。
“哦哦,忘了忘了。”謝允讪笑。
巴儲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記性啊,難怪老被甩。”
謝允白了巴儲一眼:“我被甩跟記性差可沒有關系,屬實是太忙了。”
巴儲挂衣服的動作停下了,怅然道:“我們這樣的人,就不該在人間奢求什麼。”
“害,想那麼多幹啥?”謝允看得很開,“有時候感情到了,想躲也躲不掉啊。”
陳三願從巴儲手裡拿過衣服挂起來,站在一旁靜靜聽着二人聊天。
巴儲笑道:“你今年都被甩幾次了?”
“四次。”謝允伸出四根手指。
“虧你不在乎。”
“哪能呢?”謝允看向外面,月光擦着他的肩膀灑落,“可也不能耽誤她們呀。”
巴儲沉默了。
他們的愛來自地府,名為陰陽兩隔,即便處于喧鬧的人群之中,也還是難以言喻的孤獨。
因此,不如從不開始。
然而,很難。
“我好餓啊,你們都吃過了,我中午就對付了一口,焖的米飯,還有小蔥蘸醬。”謝允捂着肚子道,“不行,我得去點個外賣。”
“啊……”陳三願開始比劃。
[謝哥,我給你做蛋炒飯吧。]
“三願說給你做蛋炒飯。”巴儲翻譯道。
謝允驚訝:“你還會做飯呢?”
“我們三願都能去飯店掌勺。”巴儲驕傲道。
陳三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要吃嗎?]
這個謝允看懂了,立馬道:“吃吃吃!我快餓癟啦!”
不過謝允也不好意思坐在那裡幹等着吃,就幫陳三願打下手,切點小蔥,攪個雞蛋什麼的。
很快,廚房香氣四溢。
巴儲和謝允各盛了一碗,陳三願則拿了個小碗,盛好飯後給李乘歌端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