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栀禮覺得,自己和這位哥還挺有緣分的。
其實昨天那台球室燈光有點昏暗,一開始她還真沒認出他來。她進去時逮着門口的人問了句,那人指了下,她就上去了。
當時,她還沒覺得渣男眼熟。
當渣男的頭由于力的作用偏到一邊時,雖然周遭光線晦澀難辨,但他微偏過去的腦袋正好對着頭上頂燈了,在那束微光的照耀下,她才微微覺得這人的臉和那頭罕見的銀發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
即便是這樣,那個時候的蔣栀禮都是覺着這一切都沒什麼問題的。
畢竟知人之明不知心,誰知道掩藏在擊飛通緝犯正義之舉的皮囊下,有着一個什麼樣的渣男德行呢?!
直到,兩分鐘之後,秦笑和譚曉雲她倆指着外頭那個長得差了十萬八千裡的歪瓜裂棗說,他才是那個真正的渣男。
“......”
現在,蔣栀禮覺得他來這個學校是不是來學習的不一定,但是此時此刻就算用腳趾頭去想,都知道他是來找她算賬的。
總不能是碰上老熟人來叙舊的吧?
蔣栀禮想着,衆目睽睽之下,他總不能當着全班的面打自己一頓吧。
就在蔣栀禮在“他不會打我吧”和“要不先跟人誠心誠意道個歉”之間徘徊時,懷揣着這種想法,她剛想再說點什麼去表達這絕對是個誤會,上課鈴就響起了,隻見這位哥把肩上的校服外套扔桌子上,椅子卡進位置上,既來之則安之地在蔣栀禮旁邊坐了下來。
蔣栀禮:“......”
蔣栀禮收回目光,硬着頭皮,拿起了抽屜裡的英語本子,豎起來,将這位哥的視線物理隔絕掉。
但是突然被伸過來一隻手拿掉。
蔣栀禮吓了一條,看過去,隻見談叙一手支着腦袋,坐姿散漫,身體微側向她這邊,另外一隻手剛拿過來她用來隔絕視線的英語本,他略一擡眉,“好看嗎?借我也看看?”
蔣栀禮笑了笑,“好看。”
談叙垂眸一看,看到這是個空白本子......好看個雞毛。
蔣栀禮:“.......”
正好他坐在蔣栀禮的右手邊,而昨天她扇他的時候用的是右手,扇的正好是這會兒他對着她這邊的一覽無餘的左臉,于是,蔣栀禮側眸就可以看得到那上面淡淡的五根手指印.....
像是故意在提醒她犯下的罪行。
蔣栀禮輕微吞咽了一下,再度從抽屜裡掏出了個新數學本子,梅開二度、掩耳盜鈴地擋住。
此時此刻,10班班主任兼任物理老師雷一侯穿着西裝梳着大背頭腳下一雙意爾康皮鞋踩着早讀鈴聲就進來了。
不過現在的10班因為有談叙坐鎮,有着不同以往的安靜。
雷一侯站在10班門口感覺到這安靜如雞曼妙氛圍的那一刻,還以為自己進錯教室了,他往後退一步退出門框外,擡頭瞅了眼,心說沒錯啊?
平時習慣了扯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還沒适應這會兒遵紀守律的10班,雷一侯扯着嗓子對着裡頭喊道,“我們班是不是轉來了個叫談叙的同學?來我辦公室一趟!”
蔣栀禮這個轉校生的情況和轉學原因雷一侯是提前知道了的,但是他沒想到年級主任會臨時又塞了個人進來,這會兒他專門過來叫着轉校生過去了解了解情況,走走場面動作。
等到教室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嘈雜,蔣栀禮才放下書本,松了口氣。
但是在她放下書本的一瞬間,就對上了前面轉過身來的兩位女同學毫不掩蓋的燃燒着八卦之魂的目光。
蔣栀禮:“?”
蔣栀禮低頭寫了幾個字,實在忍不住了,擡頭象征性笑了下,猶豫着打了個招呼,“嗨?”
雖然剛來,但根據蔣栀禮的觀察,可以簡單判斷到坐蔣栀禮正前方的紮雙馬尾齊劉海看起來像老二次元的女生是她們班上的數學課代表。數學課代表旁邊坐着的齊耳短發女生是體育委員。
此時數學課代表正以一種不明覺厲的眼神看着蔣栀禮這個新來的,然後和體育委員兩人用一種她們以為蔣栀禮注意不到其實蔣栀禮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眼色交換了下眼神,友好道,“同學,你叫啥名字呀?!”
“蔣栀禮。”,蔣栀禮說完,禮尚往來問了個,“你呢?”
陳百欣看起來很樂于和新同學打交道,“我是我們班數學課代表,我叫陳百欣,你以後數學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她朝旁邊指了指,一并介紹了,“她是體育委員,景樂搖。”
蔣栀禮禮貌且友好地,“你好。”
然後陳百欣湊近,用本子遮住半張臉,壓低了聲音,直切主題,“那個,你認識談叙啊?”
兩女生剛剛可是把他倆那句“好巧”聽了進去,雖然不敢直接跟談叙說話,但是這個新來的叫蔣栀禮女生看起來随和又乖順,所以此八卦之魂愈燃愈旺。
雖然談叙不在,但是就在人位置跟前議論,兩女生看起來有點兒偷雞摸狗。
見狀,蔣栀禮也拿起自己的本子遮擋着半張臉往前湊,加入這種偷雞摸狗。
前面兩同學眼睛一亮,但下一秒,蔣栀禮開口,“不認識。你們都認識?”
她倆對視一眼,陳百欣道,“談叙誰不認識啊?他在三中可出名了!”
遵循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的原則,蔣栀禮稍微打聽了一下,“他很牛批?”
景樂搖點頭,說得有模有樣,“反正可千萬别得罪他。”
蔣栀禮一愣,“得罪他......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