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陣!”溫輝一步跨到無涯子面前,吩咐他身後的日之一脈修士。
七盞琉璃燈同時點亮,噴射出熾焰。。
來訪的其他宗門修士似乎也被這一幕驚到了,他們紛紛後退到大殿一角,撐起護體靈光。
金紅色焰光化作鎖鍊,帶起的罡風掀起殿堂中的雜物。
她足尖輕點,淩空翻身閃避過鎖鍊,廣袖中飛出無影。
“破!”輕喝一聲。
刹那間,懸浮的琉璃燈紛紛炸裂,化作滿地碎片。
日之一脈修士本命交修的靈器損毀,紛紛倒退咯血。
溫輝瞳孔驟縮,取出一個烏金鈴铛,輕輕搖動,幽紫色的符咒化作長蛇,向公冶情纏繞而來。
她腹部的傷口血流瞬間加速,大股大股的血液被鈴铛咒符牽引出來,懸浮在半空中。
殿中的衆人看到這一幕,滿是詫異。
紫府宮主常逸哈哈一笑:“她有傷勢在身,跑不了!”
無涯子則是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殿門口,一個陌生的無涯長老站出來,祭出令牌,開始調動留雲峰的宗門陣法。
不能再拖了。
公冶情廣袖輕揚,牽引回自己的血液,以此為引在虛空中畫下陣符。
霎時,星河垂落,橫亘殿中。
她青絲無風自動,心中默念咒語:赤霄繪命,星流劫滅,吒!
漫天星河倒懸,璀璨輝光化作淩厲飛矢,激射而去。
溫輝見狀,身上的法力瘋狂湧動,他咬破舌尖,催動烏金鈴铛放大,護住己身。
下一刹,星輝和幽紫色符文碰撞湮滅,天地震蕩。
随着星輝一寸寸推進,烏金鈴铛黯淡下來,一條裂縫,蔓延開來。
溫輝看到,心中着急,加大了法力輸入,卻沒想到這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鈴铛崩碎,化作碎片落在地上。
餘下的一抹輝光貫入他胸口,他猛的後退幾步,頹然跪下。
“你斬斷了我…”溫輝擡起頭,不可置信的擡起頭來。
華裳少女衣裙飄飛,恍若谪仙,臉上滿是憐憫,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隻卑微的蟲蟻。
溫輝腦海霎時一片空白,恨意在胸中彌漫,又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心口滋生出來。
公冶情悠然的散去了剩下的陣法,揮手一道靈焰燒去殘餘的血液:“你們在黎山伏擊我時,就應該想到有這一天。”
随着鈴铛碎裂,她小腹上的傷口逐漸不再流血,開始慢慢愈合。
“不愧是邪魔弟子,出手狠辣。”一身粉衣的明媚少女走入殿中,“看來是留不得你了。”
她長得和溫輝有幾分相像,手腕和腳腕都帶着金镯,走起路來,叮當作響。
粉衣少女看也沒看跪坐在地的溫輝,徑直走到公冶情面前。
“你就是公冶情,當代的無涯聖女?我看也不怎麼樣。”她旁若無人的拉過一張椅子,悠然坐下。
粉衣少女一雙濕漉漉的杏眼裡面,是毫不掩飾的惡意,她微微仰起頭,撇了公冶情一眼:“我日之一脈回歸,月脈的好日子到頭了,卑鄙的叛徒!”
叛徒?她嘴裡咀嚼着這個字眼,等待粉衣少女進一步的解釋。
公冶情一眼就看出來,這少女有些草包,嘴裡藏不住事。
“咳咳咳。”溫輝在粉衣少女身後大聲咳嗽起來。
少女驕矜的臉上,欲言又止,狠狠地哼了一聲,大聲吩咐道:“無涯子,讓你們的長老都出來,廢了她的修為,押進地牢。”
大殿角落的其他宗門修士,看到這一幕已經驚呆了,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仙宗的聖女、聖子通常從同輩最傑出的弟子中選出,一旦當選,即是宗門的臉面,也擁有了繼任宗主的權利。這時他們即使犯錯,大部分時候也不會問責。
他們來無涯問罪,本意不過是打打秋風,占些便宜,沒想到事情變化如此猝不及防,竟然有幸旁觀無涯内鬥。
無涯子聽聞,面露不忍之色:“大人,她畢竟是我無涯的聖女。”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無涯什麼時候凋敝至此,輪到一個月脈的小弟子做宗主?”少女臉上的傲慢消失,變得冷若冰霜起來。
她倏地站起來,右手虛托,掌心浮現出一塊太陽造型的令牌。
“無涯上下聽令,擒拿公冶情。”
瞬間,宗門大陣被全力調動。
平日裡溫和運轉的陣法禁制,同時放出耀眼的光輝,浩大的氣息傳出萬裡,殺伐之氣直沖天際。
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好在,她已經得到了足夠的信息。
感受到體内沸騰的法力,丹藥生效了,腹部的傷口也已愈合,現在靈體無漏,足以支撐接下來的戰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