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再加一個每人送五百萬星币。”
“姐!你一定不要成功啊!”
*
野草漸漸高過膝蓋,視野比之前暗了不少。
三人行進得很快,即将到達第一處任務點時,那片地區突然在地圖上變成了刺目的紅色。
易颛乾看到後第一時間調頭,顧不上計算效率,帶隊從最短的路線沖出标紅區域,并繼續遠離。
等找到一處相對安全的位置,他才氣喘籲籲停下。
森凃跟他狀态差不多,靠在樹上小口喘着粗氣。
反觀薄槐,兩手抱臂悠閑站在一旁,挑眉對他的做法表示不解。
“你體能真好。”易颛乾感歎。
他緩了緩才解釋道:“大片區域标紅代表有安全隐患,教官在提醒考生迅速遠離。”
“可能是環境出現異常變動,或者級别過高的異變種突破了屏障,總之是不在考試範圍内的突發狀況。”
易颛乾說完語氣和緩下來,安撫意味明顯:“但是不用擔心,這種時候安全員肯定早已到位,很快就能處理好。”
話音剛落,地圖上标紅的區域瞬間恢複正常。
“你看,這不就結束了。”
薄槐淡淡道:“那剛才跑這麼快圖什麼。”
易颛乾:“……”
不好意思,習慣了。
輕咳一聲,他若無其事扶着腰直起身:“好了我們回去吧。”
薄槐在他身後看着那兩條微微顫抖的腿,心裡蠢蠢欲動。
好想上去絆他一腳。
森凃在後面悄悄捶腿,撿了根棍子當拐杖。
莫名其妙感受到一股涼氣從背後吹過,他控制不住打了個哆嗦。
返程用的時間比之前要多出一倍,除了沒有保命這個壓迫感以外,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看着腳下堆積起來的草石碎塊,薄槐忍不住回頭,望向身後的一片狼藉半晌無言。
從沒見過有人能像蝗蟲過境似的,連一塊指甲大小的草皮都不放過,扒得如此幹淨。
她看得歎為觀止,森凃仿佛遭遇到什麼重創,整個人已經傻了。
易颛乾十分坦蕩:“這都要算進隊伍積分裡的,可别說我藏私啊!”
薄槐表示無所謂,聳聳肩往前走了兩步,探頭朝坡下看。
他們所處的位置在窪地上方,幾百米遠的低處,聚集着一群正在進食的異變種。
隔着這麼遠的距離,薄槐能清楚看見那些三足老鼠狀的怪物,正密密麻麻地圍繞着幾坨看不出原貌的腐肉,安靜而迅速地用尖牙撕扯着,不停往腹中吞咽。
她眼神平靜而漠然,與平日裡看見即将化為飛灰的石塊無異。
有風自耳邊劃過,薄槐轉回頭。
略略掀起眼皮,那雙黑且沉的瞳仁被遮住一半,日光自雲中投落,被枝葉分割成碎塊,在上面留下毫無波瀾的淺淡顔色。
她似乎沒有聚焦,隻是随意看着某個地方。
雖然冰冷,卻過分松弛。
“砰!”
一聲槍響,短促而銳利。
薄槐眨眼,猶如深淵般黑不見底的瞳孔微微一縮,刹那間被日光浸得透亮。
易颛乾收起粒子槍,朝呆立在原地的森凃招了招手。
“你離我們近一點。越往深處走視野越差,很容易被偷襲。”
森凃擡手撫上耳朵,那裡似乎還殘留着粒子槍射線擦過時留下的滾燙溫度。
背後驟然冒出冷汗,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逃過一劫。
易颛乾走過去查看倒地的異變種屍體,擡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别害怕,之後警惕一些就好了。”
薄槐好奇湊過去看他采集資源,想到自己的任務問了句:“這是E級嗎?用什麼辦法能分辨出來?”
易颛乾翹甲殼的動作一頓,旁邊正在掏槍的森凃也停住,兩人同時扭頭看向她。
眼裡寫着如出一轍的震驚與不解。
“這應該,不用特意分吧?”易颛乾猶豫道,“靠從小到大的積累?”
森凃都忍不住小聲補充:“考試中會出現的都是常見物種,一般情況下看到就能認出來。”
薄槐:“……”
我真沒想到這玩意在你們星際世界是常識題。
頂着二人愈發懷疑的目光,在自己被歸類為怪物前,薄槐長歎口氣。
低垂的眼睫寫滿脆弱與無助:“我命苦,之前生活的地方不教這些,沒想到……”
森凃一愣,手忙腳亂安慰她:“沒關系,考試系統配有識别程序和資料庫,你不用擔心。”
從背包裡摸出一塊糖,他小心翼翼遞過去:“不要難過了。”
薄槐又想笑,又覺得這孩子單純善良的可愛,硬是壓下翹起的嘴角,低着頭接過那塊糖,小聲說了句“謝謝”。
易颛乾還是有些懷疑,但看兩人這樣到底沒再多說什麼。
等好不容易緩和了情緒,薄槐看見兩人手中一模一樣的槍,又問道:
“你們槍是哪裡來的?”
森凃沉默片刻,想起她沒看到系統介紹的事,大概率後面所有選項全都略過了。
易颛乾擦幹淨戰鬥服上沾到的血,把處理完的屍體扔到一邊,聞言平靜回答道:
“考試規則後面有戰備物資自選頁面。但你地圖都不知道在哪,這個肯定也沒看見。”
薄槐:“……”
什麼戰備物資自選頁面?那花花綠綠的不是廣告嗎?
她怎麼記得那上面寫得是助農用具呢?
等等。
自己按得好像全都是「确定」。
“我覺得有沒有槍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
薄槐十分自然地轉移話題:
“下面就是任務點,你們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