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颛乾那個小得可憐的增幅魔具實在太寒碜了,有損隊伍形象,正好讓他換掉。
隻送一個人不太合适,另外兩個肯定要鬧的,薄槐想到這耳膜已經開始隐隐做痛了。
給森凃買了些外面很難搞到的機械材料,給青桑别買了些防護與攻擊用具,戎逢笙不知道該送點什麼,她幹脆買了把槍,上面鑲着剔透的藍寶石,顔色和他眼睛很像。
雨露均沾,薄槐滿意了。
逛夠了,她終于想起不算正事的正事。
随便走進一家店,挑挑揀揀選了幾件東西,結賬時薄槐敲了敲櫃台玻璃,問:“情報在哪買?”
老闆将東西打包好交給她,聞言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張地圖,比了個“3”的手勢。
薄槐挑眉,轉了三萬。
老闆滿眼驚喜,手速飛快換成另一張,笑着目送她離開。
薄槐打開地圖一看,嚯~
不止有哪家店在哪裡賣什麼,就連一些注意事項和暗語都标得清清楚楚。
三萬沒白花。
當然,這樣一份并不機密的地圖其實每家店都有,而且平時估計賣不上這麼高的價。
薄槐不在乎這點小錢,有用就行。
走進販賣情報的店鋪,不知為什麼,裡面十分冷清。
情報向來是賣得最好的商品,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這樣。
薄槐視線從店内格外像酒吧的裝修上掃過,在某處陰影上頓了頓,最終停在那些标價極為離譜的招牌菜單上。
吧台後坐着位調酒師,穿着很随意,背心襯衫配大褲衩子,老大爺似的癱在沙發裡,聽見有人進店的聲音也沒多大反應,懶洋洋掀起眼皮,露出半個黑眼珠。
看到來人衣服上别着的胸針,他才直起身,勉強睜開眼,營業性地勾起嘴角。
“客人來點什麼?”語氣和神色一樣懶倦,内裡藏着不易察覺的敷衍。
薄槐散漫走近,輕揚下巴:“來杯加冰黑曼托,不要水。”
調酒師推來付款機,薄槐握住卡碰了下。
吧台後的人笑意真摯了幾分,低聲道:“要什麼料?”
薄槐:“異變種暴動。”
男人頓了下,微微垂眼,掩去眸底暗光。
他語調如常:“K25星系異變種暴動已經被控制住,元軍大派去的人——”
“不要水。”薄槐打斷他,擡手搭在吧台上,不經意露出掌心芯片卡上的Logo,微微笑着強調,“說廢話就沒意思了。”
外界都當暴動是意外,有沒有貓膩,稍微查一下就知道。
店裡放着的音樂原本是輕快的節奏,不知何時切成了慢調。
低沉的調子緩緩流淌,配着昏暗的燈光,将氣氛襯得壓抑而沉重。
男人瞳孔一縮,喉結上下滾動,終于正色起來:“您稍等。”
他轉身進入内室,薄槐看見他後脖頸上未被衣物遮掩住的一小截紋身。
不多時他推來一張薄薄的紙質卡片。
“您想知道的,都在這了。”男人直視她的眼睛,不露半分破綻地笑着,“我們隻能幫到這裡。”
薄槐悠閑點點頭,收卡起身離開。
踏出店門口沒走幾步,她略略偏了下頭。
歐吼,兩頭賺啊~
七拐八拐走到某個街角,那裡有一家不大顯眼的店面,薄槐朝大門走去,在接近台階時腳步急轉,閃身進入旁邊陰暗狹窄的巷子中。
跟蹤的人匆忙追上,卻沒能找到她的身影,目标直接從眼前消失。
他停頓片刻,果斷離去。
身影亂七八糟地繞了好幾圈,确認沒有尾巴後才鑽進某家店的暗門。
薄槐蹲在房頂上,藏在門牌投下的陰影裡,居高臨下地目睹一切。
她看了眼調酒師給的卡片,上面寫着「無價」兩個字,不知道代表什麼。
薄槐想了想,摘掉胸針,掐訣換掉衣服和面具,做好僞裝,從房頂躍至另一條街道,然後才走出去。
街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沒有胸針,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比之前放肆不少。
薄槐單手插兜,大搖大擺地朝暗門走去。
剛進入巷子,還未等靠近,身後驟然襲來細微風聲。
薄槐側身,向後退了兩步,攻勢迅猛的拳頭擦着她發絲而過,砸在金屬牆壁上,砰一聲凹下去個深坑。
這力度是奔着死去的。
男人帶着張銀色面具,隻露出一雙眼睛,此時那裡閃過一瞬錯愕。
意識到對方實力不俗,他警惕地沒有再動,站在原地與她對視。
薄槐懶懶看着他,沒有被攻擊的憤怒或慌張,整個人渾身上下寫滿淡定與散漫。
她隻是單手插兜站在那裡,氣勢便已勝出一大截。
男人心中的警報拉滿,肌肉繃緊,冷冷瞪着她。
半晌,他似是失去耐心,惡狠狠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滾!”
薄槐無動于衷,身子搖晃,換了一隻重心腳,繼續撇腿站着。
“聽不懂人話?”男人有些惱怒,指着她鼻子低吼,“不想死就滾開!”
薄槐目光停在那根伸出的手指上,頓了頓,緩緩勾唇。
易颛乾他們說的沒錯,她,薄槐。
是個小心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