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時莫非沒有瞧見?”焦業面上有些困惑,“這次是萬劍山和淩霄宗,還有好些修仙世家的弟子。不過修仙世家的大多是金丹,成不了什麼氣候。”
“我問的是誰砍下了你的手。”我放下他的斷臂,抱起了自個兒的胳膊。
“是萬劍山的的峰主。”這次焦業答得很快。
他現在已經不會瞞着我自己受傷的事實,在說是誰砍下自己的手臂時也很迅速。我本該為此覺得欣喜,但卻因為他說的話而直接愣住:“萬劍山的……峰主?莫非是個綠發紫眼的家夥?”
……應當不會如此之巧,叫我放跑的那個家夥其實是砍傷我的道侶的人吧?
“正是。”焦業看着我,“莫非你和他是熟識?此前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
自然是因為我才見了他第一面,又放跑了他。
“算不上什麼熟識,今日才見了他。”我頗有幾分無奈,扶住額頭,隻覺得自己這會兒都頭痛的厲害,“我來時碰見他剿滅魔修了,我問對方是誰,他說自個兒是萬劍山的峰主,我說那你們便走罷。”
我哪裡想得到那個被我放走的恰好是砍下焦業手臂的人,難怪那城主會覺得委屈,魔皇的道侶放跑了砍下魔皇手臂的人,還幾次三番不讓他開口說話。也虧得我有魔皇的道侶這一重身份在,不然他怕是早一劍上來了。
“你……放跑了他?”焦業的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那是一種我很難形容的表情,像是有點兒想笑,又像是有點兒無奈。
我隻覺臉上都臊得慌,三世了,我還從未遇到這麼尴尬的情況:“你放心,我這就去殺了他。”
“不必,這次也怪我不小……”焦業張了張嘴,下一刻便瞧見我打開了通往萬劍山的路,他當即大喝,“——齊止!”
我硬生生停住了腳步,卻不敢回頭看他。
“我都跟你說了無礙。”焦業拽住我,“道侶斷了胳膊,你不在此時陪着,往萬劍山跑什麼?”
“我去把他的頭砍了給你下酒吃!”我紅着臉,仍是不敢看他,“我真不知道是他砍了你的手。”
“我不常飲酒,也沒有那樣的愛好,不需要你砍了他的頭給我下酒。”焦業用手拽我,“好了,你轉過來看我,眼下我斷了胳膊,沒法強行要你轉過來。”
我看着他,嘀咕:“胡說,分明用靈力也是可以的。”
我不敢去看焦業,不僅是為自己沒有及時回來,更為了自己居然放跑了砍下他手臂的萬劍山峰主。這事兒真是越想越臊得慌,越想越受不了。若不是看在他是斷臂,我倒真想幹脆掙脫他的手,直接去萬劍山一趟,把那個萬劍山峰主的頭砍下來。
“不過就是放跑了而已。”焦業耐着性子,“你先前又不知道是他砍的我,何必如此苛責自己?”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看着他,捂住自己的臉,“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焦業聲音放的很低,“我知道你不知道。”
“我之前甚至都不認識他,對他也沒什麼印象。”我繼續說道,“我不過是想早點兒過來找你,不是故意放跑了他的。”
“嗯。”焦業拉下我捂住臉的手,仍是耐着性子應,“我也知道。”
“早知道我便聽那魔域城主把話給說完了。”我還是有些自責,“這下不止淩霄宗,魔域的那群魔修肯定也會以為你我不和,不然我怎麼能放跑——”
“好了。”焦業及時掐住我的話頭。
“你……想不想去地下拍賣場?”他問,“你我似乎已經許久未去那地方了。”
“不想。”我豈能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很幹脆,“我現在就想去萬——”
“可我想。”焦業說道,“已有些時日沒和你一塊兒去地下拍賣場了,不是為了去看那處有什麼天靈地寶,我隻是想跟你一塊兒去瞧瞧。”
我沉默着點了點頭。
“你我一塊兒?”他問我。
我點頭。
“别再煩心此事兒了。”焦業說道,“先好生陪我,至于那個所謂的萬劍山峰主,等到時候再說,好嗎?”
我仍是點頭。
“說話,”焦業有些無奈,“别冷落我。”
“我沒有冷落你,”我小聲說,“隻是有些不想說話。”
我還是覺得有些尴尬,不過這尴尬現在已經消散了許多。
“懂了,原是不想同我說話。”焦業當即說道。
“我沒有!”我有些慌了,“你怎麼這般不講道理?!”
“不是如此便好。”焦業點頭,“至于講道理……我本就是魔皇,為什麼要同你講道理?”
我閉嘴了,實在是說不過他,幹脆不說了。
“好了,我現在要換身衣裳。”焦業拍拍我,“替我更衣吧,一隻手有些不方便。”
用靈力不就好了。我想着,卻明白焦業此舉是什麼意思,幹脆拉着焦業來到了挂着衣物的椸架旁。
“好罷,今日你想穿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