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并不擅長争鬥。
——倒是祂的兄弟們各有各的擅長。
祂很喜歡音樂,也很擅長調節兄弟之間的關系。
那個時候不朽還在,古獸也在滿世界的亂跑。
囚牛離家時候,還記得古海湯湯,後來和九尾再去,便隻能瞧見一片山地。
在玄黃的血液中,囚牛感受到九尾發出的怒意。
幾乎是在頃刻,那位手拿匕首的天人就已經身首分離。
仙舟傾倒,似乎被什麼抓住。
九尾擡手将囚牛周圍布下結界,轉身借來蒼城千年風雪揮去一劍。
“你會好好的。”九尾的聲音有些顫抖,“死線而已,我們遇見過不少的。先把這些東西吃下來,囚牛。”
囚牛制止了九尾的動作,“你現在應該先去尋找六禦。”
鮮血在祂深色的衣服上并不顯眼,然而從受傷到現在短短的一瞬,囚牛的鮮血就已經在地上凝聚了一灘。
“我來處理将要起來的騷亂,阿狐。”囚牛認真的道,“我不會有事的,當年我能在圓峤之事中處理好一切,自然也能處理好這些。”
九尾盯着祂看了一會,身形如似煙霧散去。
囚牛等九尾離去之後,拿琴輕輕歎了一口氣,“還真的是睡太久了,誰都把我當軟柿子了。”
指尖在琴弦上輕微的撥動,玄黃随着樂調緩緩地包圍仙舟蒼城。
人群中的騷動被其琴聲輕易鎮壓,而猛然呆愣住的人在人群中就格外的顯眼。
囚牛垂下了眼睛,手中動作不停,隻是無聲的撫琴。
琴聲無音。
祂想起自己和騰蛇最開始見面的時候。
——不是羅浮的那一條騰蛇,也不是外頭的那一個小輩。
而是被制成羅浮龍骨的那一條騰蛇。
大騰蛇的母親,小騰蛇的大前輩。
也是促成祂們和那位帝王達成合約的重要原因。
祂觀測到,吾等将死。
相信的古獸呢,也就祂們這些。
不相信的古獸呢,囚牛也不是很清楚祂們會怎麼樣。
那個時候的大騰蛇還隻是一顆蛋,被騰蛇身邊那個混着騰蛇味道的人子帶着。
騰蛇已經預料到了祂的死,而在其死後,燭九陰代替騰蛇的位置,向那位通過了古獸考驗的帝王發出了合作。
古獸各自選擇了所待仙舟的龍骨。
這一場戰争持續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居然也不短。
要是要對這一場戰争做出定義的話,所有人都隻能從時間上說出,這是一場奇襲。
三天三夜的奇襲。
澈明将羅睺徹底燃燒成灰燼,用了整整的三日。
火焰中,血肉星球依然堅持不懈的往蒼城而去,火焰的溫度極其的恐怖,有好幾次差些碰到仙舟蒼城的艦體。
好在好幾次都被澈明一尾巴抽飛向倏忽那邊,充當了一會可燃性武器。
而狐知和倏忽的戰争,誰也沒有讨到好處。
仙舟聯盟之中,此戰記錄或許可以稱為一次捷。
仙舟蒼城的主艦并沒有受到多少的損傷,所準備的後手并沒有派上用場,挫敗了豐饒令使倏忽的陰謀等等。
——但,很可惜。在澈明、狐知、諸崖三位的聯攻之下,倏忽吸收戰場之上距離祂最近的所有生命,召喚而來豐饒的星神藥師垂迹。
緊接着,帝弓光矢随之而至!
澈明在荒蕪的戰場之上,她白色的袖袍已經被火焰燃燒去了大半的衣角,透出裡頭黑衣。
嗓子幹澀,骨槍已經在第二天的戰争中徹底被她的火焰燃燒成灰燼。
諸崖并沒有回去蒼城處理後方事務,當務之急自然還是眼前的戰事。
狐知眼下已經徹底的瘋狂,從第一日仙舟蒼城流出玄黃色的鮮血後,她的打法就徹底的大開大合起來。
現在也依然沒有将身體變回來,一爪子拍斷倏忽賊心不死想要刺過來的血肉枝條後,就又想要沖向倏忽去。
在場三位中,最冷靜的澈明一手扯着狐知尾巴把狐狸拖回來,一手将狀态明顯和狐知有的一拼的諸崖提起領子。
“所有雲騎軍後撤退出戰場中心的火圈!”
澈明目光瞥見倏忽根部瘋長的血肉根枝,當即下令。
維持的火圈比起最開始燃燒之時依然絲毫威勢不減,而然卻在澈明的語言落下的那一刻火圈猛然出現一個缺口!
星槎行動很快!
然而,倏忽的樹枝,比所有的行動更快的席卷蔓延!
澈明的火焰燒去了不少,然而還是有些許的枝條朝撤離的雲騎而去!
諸崖用盡所有力氣将神君斬下朝雲騎星槎而去的樹根!
最後一批的星槎終于逃出了火圈!
——現在整個火圈當中,都是倏忽放肆生長的金色樹根!
三位眼見就要被樹根淹沒!
然而澈明飛入空中!
她一手提着一個明顯失去神志的家夥,眼神在這三日鏖戰中依然清明而銳利。
樹根絲毫不曾放過在火圈當中的豐饒民,樹根所行之處,生機遍失!
澈明警惕的飛在空中,晃了晃狐知将其身形縮小,免得被樹根抓住。
她感受到極其的危險,但來源并非火圈中心的倏忽。
倏忽的生機已經在狐知和諸崖的聯手之下消耗頗多,而噬界羅睺也在前些時候被澈明的火徹底的燒成灰燼。
為了防止豐饒有什麼手段将噬界羅睺發揮到極緻,澈明是等到噬界羅睺徹底成灰了用水沖開的。
但是,澈明還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