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明醉的迷糊,身上的酒氣沾染了朱碧一身,也還不忘和朱碧吐槽騰骁這個人。
“騰骁喜歡的姑娘到底是誰啊。真的是,今日他可咬死了說是羅浮家的姑娘。”澈明在朱碧手臂上,腦袋搭上朱碧的指尖,蹭了蹭,“可都是做了幾百年的朋友了,喜歡哪家的姑娘都不和我們這些好友說一聲。”
朱碧手指摸過澈明的頭頂,“他問我們什麼時候成婚。”
澈明借着酒意,聽清楚朱碧問的話,她化成人形握住朱碧的手,“可以啊,随時都可以。隻需要去地衡司登記就好了吧?”
手中的手指尖總是溫冷的,澈明的手也是暖和不起來的,不過當她握住朱碧手的時候,朱碧總是覺得對方的手燙的吓人。
對面人的面上還有着酒色暈染出來的酡紅,喝的酒在羅浮很有名氣,是那種帶着複合香氣的黃酒。
黃酒是需要小火爐咕噜咕噜的燒上一會的,而燒的時候等酒的人就不可避免的任由揮發的酒氣染上周身。
朱碧他更加喜歡清冽一些的白酒,不過澈明尤其喜歡将酒煮開時候酒氣沾染衣袖的香氣,偶爾的時候他也會随着澈明一塊兒等着黃酒煮開,等着那種酒香混上兩人衣袖,久久不去,同出一源。
他聽見他自己說,“如果成婚的話,會很麻煩吧?”
澈明愣了愣神,很快就反應過來,“是在擔心龍師的問題嗎?”
“不是。”朱碧很輕很輕的搖頭,“婚姻是一種束縛的關系,如果我們成婚了,你就有理由、有資格、有責任要處理持明内部的事情了。”
“不好嗎?”澈明抱過朱碧的腰,兩者的身高如今是大差不差的,幾乎可以平視對方人的眼睛,“這樣就不是你一個人面對的了。”
“我不願意。”朱碧輕聲道,“我不樂意讓你插手這些。我走之後,飲月君遺孀的稱号或許、甚至可能跟着你很多很多年。”
“澈明。你知道我沒有多少的時間了,可能是百年,也可能是幾十年。用這些對你來說說不定是須臾的時間,在我離去之後束縛你一段不短的時間這件事,我不樂意這樣做。”
朱碧的聲音很輕,輕飄飄的,如同風一般在澈明的耳邊穿過去。
澈明看着朱碧開合的唇齒,腦子裡頭沒有想什麼有的沒有的。
——既然朱碧不樂意,那就不樂意吧。
心頭閃過這個想法,澈明借着酒意擡起朱碧的下巴,用唇齒封住了朱碧依然想要說些什麼話語的唇。
“哎呀。”澈明把人欺負滿意了才離開些許,盯着那泛起水色的碧青眼眸,出聲道,“我知道的啊,沒事的沒事的。不結婚也行。不過沒名沒分的嘛,飲月君不如給我一點其他的補償?什麼補償我都不嫌棄的。”
“你這可是過分。”朱碧用手背擋住自己的唇,眼睛裡頭盛着水和笑意,同澈明笑道,“你這可是自己就上來要了。”
“不可以嘛?”澈明把頭搭在朱碧的肩膀上,“我覺得都行的樣子。結不結婚的,會對我們的關系産生影響嗎?”
朱碧摸摸澈明的長發,“會對你以後的生活産生影響,畢竟你光是處理古獸和仙舟的事情就勞費心神,我又何忍将我走後的種種壓負于你的身軀?”
澈明覺得朱碧的心情有點不對勁,可惜現在腦子裡面暈乎乎的,又說不準哪兒不對勁。
她重新化成蛇身纏繞上朱碧的手臂,“等我清醒了再和我說這個?現在我可還醉着,要是稀裡糊塗的答應了你什麼了不得的條件,我以後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好精明啊。”朱碧無奈的歎氣一聲。
手上的小蛇不是很高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催促他趕緊回家去。
丹鼎司家裡頭,澈明憑借良好的生物鬧鐘成功的起床。
近些時候澈明一口氣的把積攢的年假全休了,也在物色下一任丹鼎司司鼎的人選。
她并不打算一直的擔任下去,而且如今她這個年紀,也很是時候準備準備退休了。
——不要說六百歲還不是退休的年紀,要知道仙舟人平均魔陰身的時候也才幾百歲!六百歲退休怎麼啦?!
澈明真心覺得除了騰骁那種一心為了仙舟聯盟奉獻的卷王、朱碧這種一出生就背負職責的一族尊長外,大概是沒有誰能在一個職責之上幹一輩子的。
騰骁聽過澈明這說法,覺得澈明大概也是忘記了她自己身上還有一層聯盟和古獸聯系的職責,這種職責也是終身不可推卸的。
但是小夥伴想要退下丹鼎司司鼎一事嘛,騰骁表示了支持!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雲騎軍,去當軍醫!”騰骁說起這個的時候眼睛亮着光,着實有把澈明以後職業生涯直接規劃好的趨勢,“我們一起嘎嘎亂殺,你可以負責嘎嘎,我可以負責亂殺!”
被安排進入嘎嘎氣氛組、需要跟着一群撒手沒雲騎前鋒星海亂竄、需要處理那些不安分的傷患——
澈明幾乎兩眼一黑,就已經看見了自己的未來。
“我不要。”她當即斷然拒絕,“當軍醫是不可能的,我既然能當輸出,我為什麼要去當治療?”
“你也可以加入雲騎軍诶!”騰骁繼續眼睛發光發出建議。
在好友強烈真摯的目光之下,澈明差一點點就被騰骁的話繳械投降,準備和這家夥一塊兒去雲騎軍那兒發光發熱。
然後打着哈欠的鶴清無意中路過。
澈明目光随着鶴清離去而遠去,等到回過頭來,她已經堅定的拒絕了騰骁對她的職業規劃,“我要像老祖宗一樣的退休生活!”
真要退休的澈明是誰也攔不住的。
和騰骁聊完沒有多久,澈明就朝羅浮的将軍打了報告說自己要退休。
羅浮的将軍和澈明并沒有很熟,隻能說是普普通通的同僚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