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持續觀察這姑娘的狀況,羅維諾幹脆把她拉了出來,一方面拉着人各種城市各種景點的去逛,另一方面他想借此也給政府一個恐吓的機會。
費裡沒有來,他在後面要主持家族運作。知道羅維跑回來的人不多,全是他們的心腹。
“哈,老子就在你的眼皮底子下亂晃,你又能把我怎麼樣的這種嚣張心态?”阿桃坐在台梯上,笑眯眯的啃了一口手裡的甜點。
“哼。”青年瞄了一眼臉頰鼓鼓囊囊的小倉鼠,小倉鼠還是很認真的吃着,“少吃一點,不然又吃不下了中午飯了。”
“好呀。”聽話的小姑娘便把吃剩下的朝他遞了過去。
“老子又不是專門來給你吃剩飯的……”羅維諾說,還是把剩下的塞進了肚子。
阿桃正坐在著名的西班牙台階上,要不是時間不允許,要不是自己的體質比較虛,她都想坐在上面吃冰淇淋呢。
《羅馬假日》中奧黛麗·赫本在台階上吃冰淇淋的那個經典鏡頭而聞名世界,而赫本也是她的女神之一。
他們之前去過了那不勒斯,欣賞了那不勒斯的風景,眺望港口遠處緩緩落下的日落,火一樣的金色的細線密密麻麻地射滿了天空,伴随着燒成各種顔色的火燒雲緩緩移動的,還有天空下面搖晃着的碧波。
“朝至那不勒斯,夕死足矣。”小姑娘滿足了歎了口氣。
“對面就是,維蘇威火山?”她的身影也被暈染成了紅色。本來沒有多少血色映襯的皮膚泛上熱意,血管這個時候才開始活躍起來,可能是由于激動,可能是由于喜愛,青年把手放了上去,感受到她的臉頰還是熱乎乎的。
“啊。”男人道,他一直注視着她,盡管這丫頭表現的十分正常,兄弟倆還是并不能對此掉以輕心。
ptsd這種東西最令人害怕的是,患上這種症狀的人可能會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不分場合的發病,可能上一秒還跟你好好的說句話呢,下一秒就受到了刺激要撲過來,叫嚣着要殺死你。
“龐貝啊。”
“……”羅維諾垂下眼,沒有多說什麼,他一向不是話多的性格。
“羅尼,山的那邊是什麼呢?”小姑娘指着對面的山問。
“是海。”
“那海的那邊是什麼?”
“又是山啊。”
“這樣。”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地球大概也就是這樣吧,天空大海陸地,走到哪裡都會看到它們。”
“沒錯。”青年緩緩說,“構成它們的基本物質是差不多的,但是每個國家會有各種各樣的人,你說不清楚你會在什麼時候什麼時間遇上一個什麼樣的外國人……風景好看,人也好看,這才是旅遊終極的秘密之處。”
“是哇!”她愈發開心,“接觸到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事物,讓我感受到非常的開心,旅遊雖然會讓我的身體感到勞累,但是精神上卻保持着一種愉悅和滿足感。”
“這就夠了。”
“所以我很高興遇到你呀!”
羅維諾笑了聲,“也謝謝你。”
“你腳下坐着的階梯一共137個石階,巴洛克大師貝尼尼的傑作。”放在平時的西班牙台階,身為羅馬的經典景點之一,肯定是遊人如織的。
但現在是戰争時态,大家就全沒有了玩樂的心情,都是急匆匆的朝一個方向走去。
對面街裡面的的建築物擠滿了人群,可能是在搞什麼活動,這兩人就在旁邊憲兵的注視下開始聊天,還是光明正大的這種。
“為什麼是137個?”
“好問題,我也想知道。不要多想,一般人會宣傳137具有神秘的含義,在我看來可能就是那位大師那天心情不好,或者運氣不佳,丢了137塊銅币而已。”
看着小姑娘瞪成圓圓的眼睛,他不由得好笑起來。
“那邊,17世紀的時候是西班牙大使館。”
“但是現在變成了冰淇淋店了!”
他們面前的噴泉一直在叮叮咚咚的唱着歌,不歇停止。
“那邊是濟慈的故居。”青年朝另一邊撇撇嘴巴。
“哇!好厲害!”羅維諾就喜歡她這副一驚一乍的樣子,還有那種崇拜和喜歡的眼神看着他,讓他的自尊心獲得了很大的滿足,“但是你好像不太喜歡英/國人啊。”
“英/國佬……”他的表情扭曲了幾分,“大家讨厭英/國佬,不是很正常的嗎!”
“前面這個噴池能許願嗎?”阿桃果斷的轉移了話題。
“不能,你說的是這個特雷維噴泉。”他喝掉了杯子裡的咖啡,“要想許願的話,就跟我來。”
“好呀。”意/大/利人特别喜歡站着喝咖啡,還是一口氣喝完很苦的濃縮,聽說現代好像整個國度都沒有任何星巴克的蹤影,足以看出他們對美式咖啡的嫌棄程度了。
男人把杯子還回去,領着她七扭八扭地來到了三條街交叉口。
“就是這裡。”
池中有一個巨大的海神波塞冬雕像,駕馱着馬車,四周環繞着西方神話中的諸神,每一個雕像神态都不一樣,諸神雕像的基座是一片看似零亂的海礁。
“最上面那個是教皇徽章,旁邊依次是四季女神,手裡拿着的東西代表四季,比如水果,麥穗,葡萄酒,枯萎的樹枝。”
“我看出來啦!雖然我對繪畫的造詣不深,但是我覺得水果麥穗葡萄酒那些,算得上是經典的物品?我指的是經常容易出現在畫面中心的?”
羅維諾點點頭,“你對色彩的辨識度不高,是真的。”
“……”小姑娘無語,“羅尼……給我硬币。”
感覺自己又說錯了話的男人,乖乖的把錢掏了出來。
“一枚硬币可以許三個願望,但其中一個必須是要回到羅馬。”
“不,人不能貪多,我隻許這一個就好了。”她說,“你走遠一點啦,我怕把硬币砸到你頭上。”
“這準頭有這麼差嗎……”羅維諾走開,阿桃就開始背對着噴泉,一道銀光斜斜地從她的手裡抛出來,準确無誤的落在了後面的池子裡,劃開水波,和其他的硬币一樣躺在了一塊。
要回到羅馬。
希望戰争早點結束。
希望我愛的人和愛着的人都不會受到傷害。
她執固地想,言語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的,願望和它同理。
風吹開了她的發絲,把不知名的東西帶到遠方去。
“就許了隻要回到羅馬?”他不信,一般來說,但凡是有人許願望的時候,不是希望願望越多越好嗎?
“來來來,我們一起也投一個!”許願池也是愛情的象征,傳說當情侶一起向池中投入硬币,愛情就會永恒。
“喔。”青年走了過去。
“哎,設計人設計的時候沒有考慮過有很多人的情況嗎?這樣吧,羅尼,我們倆抛一次,然後你假裝你是費佳,咱們倆再抛一次行嗎?”少女異想天開道。
“你又擰我耳朵!”
“一天不擰你,你就一天皮是吧?”
“我沒有!”她委屈,“我很認真的提出來建議的!”
結果他們真的抛了兩次。
第二聲咚的時候,青年沒想什麼,他不想許什麼世界和平、天下大同的願望,隻有一個強烈的私心把它藏在了心底。
硬币緩緩地落了下去。
他希望這姑娘能陪着她,直到永遠。
不,現階段來說,他隻希望這丫頭能身體健康。
————
你們能夠想象嗎,前一秒鐘他們還在特别悠閑地選擇願望。
下一秒兩個人就在羅馬的大街小巷裡狂奔麼?!
“丢!”當幾個人試圖靠近他們的時候,羅維諾二話不說,拉起她就跑路。
眼見的他早就發現了這些人身上都配着槍,他們手上隻有一個手/槍,起不到太大的壓制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