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士兵複述着誓言。
“誓把德/國侵略者趕出邊境,讓勝利的旗幟,在蘇/聯上空永遠飄揚!”
“永遠飄揚!”
————
最後離别的時刻終于到了,目送着火車徐徐地駛離171會讓站,熱妮亞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正被滾滾車輪碾壓着,痛楚難當。突然,她唱起了《小路》:
一條小路曲曲彎彎細又長,
一直通向迷霧的遠方,
我要沿着這條細長的小路,
跟随我的愛人上戰場。
他在冒着槍林彈雨的危險,
實在叫我心中挂牽,
我要變成一隻伶俐的小鳥,
立刻飛到愛人的身邊
……
“是什麼東西呀?”姑娘們摘下帽子,向遠去的列車行禮。阿桃也靜默着,站在隊伍裡。
等列車走遠了,她們這才簇擁着上來。
熱妮亞的事大家差不多都知道,可是這個姑娘的事,她們還是一頭霧水。
“大概是罐頭,還有一本書?”阿桃颠颠懷裡的重量,有些不确定的說。
“罐頭?!”
“嗯,待會給大家分分。”也不能自己一個人吃獨食的。
“你家的是不是軍銜很高啊?”
“少校。”她點點頭。
“那八成也是一個三十多的喽?”
“呃……”小姑娘想了又想,她實在不能說伊萬的年齡,他看上去也不過20來歲。
而一個20來歲的少校……扳着指頭都能數清楚。
“有機會我能看看他的照片嗎?”熱妮亞看出了她的為難,過來幫忙解圍了。
“我有。”她們走回了居住地,小姑娘爬上床,從枕頭底下翻出來一張照片給她們看。
這是還在她剛來的時候在莫/斯/科照的。
伊萬搭着黑發姑娘的肩,微微偏頭,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他用肢體語言在安慰着對鏡頭有莫名恐懼感的她。
青年的體型會讓人感覺到十分的溫暖和可靠,他站在那裡,自然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哇!”照片在姑娘們中間傳來傳去,“桃,你笑的太僵硬啦!”
“他的頭發是什麼顔色?眼睛呢?”
“頭發顔色不好形容,是奶金色,在陽光底下的時候就偏黃一點,其他時間都是奶白色。”
“眼睛是紫羅蘭色。”
有個女兵皺着眉頭想了半天:“我還是想象不出來他長什麼樣,即使有這張照片作為參考。”
“哈哈哈,那就對啦。”她把紙包袱上面的繩索解開,露出來的不是罐頭。
“是果醬哎。”
大概是知道這丫頭很喜歡吃甜食,男人專門搜集了幾罐給了她,一般人在戰場上捕捉到的甜分也隻有水果罐頭、果醬和白糖。
水果罐頭比果醬更不好找。
她看着冰冷的金屬罐子,最上面還貼了一張紙條:“小羊,别吃太多——”
“我會檢查你的蛀牙情況的哦——”後面還畫了幾個^L^的圖案。
“魔王!”
“大魔王!”
這個圖案好像是伊萬專屬,阿桃做賊心虛的把紙條揭下,就當這種事沒有發生過。
又一個紙裡包着一塊香皂。乳白色,散發着芬芳的香氣,讓人恨不得立刻拿起它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這是身處戰争時期的姑娘們夢寐以求的寶貝。
除了果醬、香皂,“那這本書呢?”索尼娅眼睛裡閃爍着好奇的光芒。
“我看看……”
小姑娘沒有打開的時候就很奇怪,這個書的裝幀怎麼這麼簡單。
沒等翻開的第一頁,封皮上面就印了幾個大字。
“觀察日記。”
“不好意思,”她說,“這個是私人的東西……”
可是這本書真的好奇怪,打開第一頁,迎目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全是中文。
“我一直在觀察她,觀察她的一切。”開頭這麼寫到。
“我叫她為小羊。”
“她烏黑的長發與眉眼,到秀麗小巧的鼻子嘴巴,再到玲珑精緻的骨骼體态,我越看越是喜愛。”
“不過,她的蹤迹太難捕捉,上一秒可能還出現在這裡,下一秒就在原地消失不見了,我抓不住她,”
筆迹頓了頓,在紙面上點了幾個小點之後,“我很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有的時候都在擔心自己暴虐的脾氣,會不會讓她遠離我——”
“她叫卡裡诶多是哥哥。我不明白,可能是他的确塊頭比我大,安東尼奧享有了唯一的殊榮。看着她開心的神色和柔軟的語調,我的心癢癢的,我也想被她叫哥哥。”
“可是小羊的身體裡真的好暖和,是我一直渴望的東西。”
“她很喜歡南邊的那位,即使在我旁邊,每當她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眼睛都會變得很亮。”
“我承認,我嫉妒過王耀。有的時候嫉妒到發瘋。”
阿桃匆匆忙忙看了幾眼,她好像的确有些印象,也好像的确沒有印象。
“他也很喜歡……應該是喜歡吧,我第一次看到他們……的時候,這男人是故意讓我聽牆角的,可能是覺得我還是個……”他把關鍵的東西都塗抹掉了。
“不管在哪裡,我都希望她能夠出現在我的身邊,之前的我曾經把她禁锢起來,恨不得鎖進籠子裡。”
“我也做過為了防止人逃跑,把她的胳膊和下巴或掰或捏脫臼的事……”
她越看越心慌,中間夾雜了一些關于她的身體狀況,還有關于……的,比如喜歡什麼姿勢這種描述。
接着後面就是大塊大塊的空白。
一直翻到最後也沒有任何的痕迹。
“小羊,我沒有别的意思,我把這本日記給你,是希望你遇到我情況不穩定的時候,你能一巴掌過來拍醒我。”
她又翻到最後出現字的那面。
你确定你情況不穩定的時候,不會先把她弄死在床上嗎?!
遇到這種變态,她想跑都跑不了。
自己不是個M啊!
可她真的喜歡她的小……啊不,大白熊。
抱着筆記本,阿桃内心發出了一聲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