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來找她了。”放下最後的話,路德示意。
她看了瘋狂要去找她的阿爾弗雷德一眼。
被他眼神裡面表現的嗜血、狂熱,欲望吓到。
自顧自的走掉了。
“你看,她好像對你有意思,她好像對你沒意思啊。”
“……”阿爾弗雷德低下頭。
他裝的真像,每天都在這裡等她,癡情的像個望妻石一樣。
組織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後,立刻要求阿爾裝成這樣。
哪怕有1%的概率能碰到她,碰到這個可能會從高層傳過來消息的人,他也願意在這裡等着。
知道她主動的和那個嚣張的家夥走掉之後,他怒氣沖沖的找到弗朗西斯,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他是真的憤怒了。
直到鼻青臉腫的被人呵止,看了對方的臉和他同樣的狼狽不堪,阿爾弗雷德大笑起來。
笑着笑着,一股悲哀的情緒傳入腦海,他的臉,他的頭劇烈疼痛着。
仿佛裡面要生出來什麼東西。
空白。
空白。
空白。
“夠了,”亞瑟在中間按着對方,“我們要相信她。”
“我的耳朵沒有問題吧,”弗朗西斯向地上啐了一口血沫,“'羅賓漢',你在說什麼?你要求太高了,一個母國不是法/蘭/西的女人,你會指望她會給你傳遞消息?”
“閉嘴,我不想和你吵架,”亞瑟踹了他一腳,“我對你很失望,'桑松',”綠色的眼睛裡同樣閃過要暴怒的先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阿爾弗雷德搖搖晃晃的用手撐起膝蓋,用手背抹去唇邊的血迹,“你是'羅賓漢'?”
“我是。”僅僅一句i am,就讓他那裝腔作勢的語氣更加讨厭了。
“好吧,我是'隊長'。組織說我必要的時候可以和你們聯系。”
“最好不要。上校。”亞瑟略帶嘲諷的說,他的身上帶着一股該死的英/格/蘭才有的潮濕的味道。
“組織應該也告訴你,我和你之間是單向聯系,除非是我主動和你聯系,不然你不要過來和我聯系。”
“夠了。”亞瑟表情陰暗,他掃描了兩個名義上的盟友,評過這個新來的船長的家夥之後,他道,“我們要重新制定計劃了,她千方百計獲取了我們想要的信息,但是傳不出來的話,那情報和廢紙無誤。我再說一遍,我們要相信她,不然她會失望的。”
他想,可能是他入戲太深了。
因為自己是個表演性人格嘛。
可是,他到底喜不喜歡她?
————
“Auf der Heide blüht ein kleines Blümelein,
小小的花兒開在荒野上
Und das hei?t: Erika
她的名字叫做艾麗卡……”
酒館裡觥籌交錯,到處都是德/國人。
他們大笑着,舉起酒杯為帝國幹杯!
“幹杯!”
有個喝高了的小夥子跳到桌子上,大聲唱着他們最熟悉不過的民謠。
基爾伯特有了酒更來勁,他一唱,他也跟着唱:“Heis von hunderttausend kleinen Bienelein
成千上萬個小小的蜜蜂
Wird umschw?rmt Erika.
競相飛向那艾麗卡
Denn ihr Herz ist voller Sü?igkeit,
隻因花芯中飽含着甜蜜……”
一群人先是被他沙啞難聽的嗓音一驚,那聲音就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嚨。
再一看,他的胸脯上亮晶晶的挂着幾個橡葉勳章,大家就佩服的鼓起掌來。
這個人是真的為帝國立下了汗馬功勞。
橡葉勳章這種軍勳章,能在現實裡面看見,而不在冰涼的展示櫃裡,他們的運氣真好。
“Und das hei?t:”
她的名字是:
“Erika!”阿桃攥着拳頭,毫不客氣的推開了酒館的大門。
一進門就被酒熏味弄到暈頭轉向,她捏着鼻子,在衆人面前面不改色的穿過,直奔目标,“Erika!”
小姑娘怒氣沖沖一拍他的桌子,酒鬼忙着挽救他的東搖西擺的酒,生怕被聲波震落了。
“現在幾點了?!”她拔高聲調。
“女士,”綠眼睛的酒保擦着杯子,“一點。”
“我沒有問你,先生。”
“請問……”她咬牙切齒,“我假設你還要知道喝完酒之後要回家?”
“馬上嘛……”基爾伯特縮縮脖子。
“馬上是多會兒?!我也要喝酒!黑美人!”女人朝酒保喊。
“喔喲,”有個人吹起了口哨,“小美人,要和我們一起喝酒麼?”
“哼!”
“啊啊啊,别過去!”男人放下杯子去拉她,“艾麗卡艾麗卡,我錯了嘛……”
“哼!”阿桃一抱胸,神色不善,“你要鬼混到什麼時候?”
“東方美人,”和他一桌的一個栗發男人開口,“喂土豆佬,這是你的艾麗卡?”
“你問他!”
“别生氣别生氣,我真的馬上……”
她一瞪眼,基爾伯特立即蔫了。
“……”那個男人晃着杯子,金綠色的眸子充滿了興味:“原來藏的這麼嚴啊。”
他說着德/語,語氣裡擁有着不屬于德/國人的甜蜜,“小姐,真有你的,我可以請你喝一杯麼?”
“你……”
“喔,介紹一下,”青年攬着他的肩膀,把人的頭帶過來,“羅維諾·瓦爾加斯,意/大/利人,是硬生生從東線把我拖回來的男人,雖然脾氣臭,但是人還不錯。”
想了想,他補充:“我倆不是一個團的,他路癡,走散……”
“閉嘴!”羅維諾把他的手拍下去,“别拿你的髒手碰我!”
看着她一直看着這邊,是那種天真爛漫的好奇,羅維諾坑坑巴巴的說,“看什麼看!”
“意/大/利人?”
“啊,咋?”
“這家夥很能幹的,一拳就把那個毛子偷襲成功了——”
“毛子?”
“俄/國佬。”
“啊。”
“毛子打人是真的疼,那個叫什麼來着的,那個政/委,”
阿桃托着腮,聽故事般的問:“你不記得他的名字了呐?”
“布,布什麼來着……”
羅維諾不知道為什麼,他越看越覺得對面的小姑娘真好看,小身闆一個,外表柔柔弱弱的,性格卻可以管住基爾伯特。
明明說話像個夜莺似的。
“戰争的事,不需要你們知道。”基爾伯特硬聲說。
“為——”
“那是男人的事,你們女人走開。”
“哦。”她想了想,“毛子,是說他們毛多?”
“……”
“可是你身體上的體毛……”基爾伯特越過桌子,一把捂住了喋喋不休的唇。
“你們上了戰場,然後呢?”阿桃锲而不舍的問。
據她觀察的情況來看,這兄弟倆轉成文職了。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羅維諾伸出手:“你看。”
他的手掌寬大,每一處線條完美到無可挑剔。
但他。
少了一根指頭。
“斷臂維納斯……”她喃喃自語。
好可惜。
好心疼。
如果不是戰争,這雙手可以執起畫筆,揮舞指揮棒,彈奏樂曲,做飯切菜也不會這麼不方便了……
“我的聲帶嚴重撕裂,炮彈碎片劃開了我的喉嚨……”基爾伯特說。
“我知道了。”阿桃垂下眼睛。
“……”在其他人的嘈雜聲中,他們那桌的安靜是如此格格不入。
“小姐,你的黑美人。”酒保端上來一大杯酒。
“這個分量太多了吧?!”
“喔,你們還喝嘛?”她豪邁不羁的就着溢出泡沫的酒沿吸了一大口。
“喝啊!”
媽的。
羅維諾被吐出來的舌尖誘惑到了,借着酒勁,他想問問旁邊的那個土豆佬,“喂,你介意……”
“這是我的女人!”基爾伯特大聲叫喊。
“好吧。”
也是奇怪,意/大/利人陷入了迷惘,他确定是第一次看見她,可是真的好熟悉,就像她和他過了好長時間的……
日子……
一看到她,他就想靠近。
突破口,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