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錘子一樣猛錘了一下,靈魂才塞到身體裡。
阿桃睜開眼睛。
一雙紅色和藍色眸子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小燈泡一樣。
“哇啊!”距離實在是太近,吓的小姑娘想往後退了幾步,腿部傳來的感覺确實奇怪,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躺在地上的。
“……吓到你了嗎?”其中一個人身披着合身的白色披風,腰間配着一把劍。
他伸出手,“要起來嗎?”
這個五官輪廓有點熟悉。
罕見的銀發紅眼。
阿桃點點頭,把手放在他手上,她的手比他的手還大了點,本來一開始是對方拉她的,結果她的手一放上來反客為主,把這個人往自己身邊拖。
“咦?”大概是由于視覺影響而導緻的估算錯誤,沒等她完全站起來,她就已經發現自己的身高完全可以俯視這兩個人。
“啊,”小姑娘笑了起來,放開他的手,這裡是夢啊。
“是你們啊。”縮小版的基爾伯特和路德維希。
隻不過,在她的記憶中,路德維希應該是在基爾伯特成年之後冒出來的,這個縮小版的是怎麼回事?
“婆娘婆娘!”基爾伯特揮手。
大眼睛皮卡皮卡的,還有沒褪去的嬰兒肥。
大概外表年齡是個八歲左右。
“你們看着我幹嘛?”
等她站起來,小豆丁們發現他們的身高才到女人的腰那裡。
她非常淡定的蹲下來,輕柔的嗓音伴着風送到他們耳中,“沒看見過我嗎?”
她笑起來的時候特别好看,像一股潺潺的流水把兩個人包圍起來。
小路德點點頭。
“哎呀,那就有點不好辦了,”阿桃說,“那你們就把我當成姐姐……”
“未來的我們喜歡你啊。”
小姑娘被口水嗆住了。
“你們可以和未來的自己搭話啊?”
“當然啦。”基爾伯特把劍揮揮,他的劍和他整個人身高一樣長,混起來的時候甩起陣陣烈風,但同時這個畫面感非常的滑稽。
“我們的女人長這個樣子……”小基爾喃喃。“但是你看上去其貌不揚的。”
“什麼?”
“還有點傻氣。”
小小年紀想什麼女人不女人的。
然後就開始繞着身姿單薄的女人走,一邊走一邊細細打量。
“看上去武力值好弱。”他嫌棄,“本大爺不喜歡軟弱的女……”
阿桃笑眯眯的揪他頭發,“再說一遍?”
“我……放開!”
“我們剛剛闖入了一片森林,出來的瞬間似乎看到了未來,似乎窺探到了未來的我們。”他紅色瞳孔裡還有一股不敢置信,“你長得也湊合吧。”
阿桃一拳下去,邦的把他打的直叫。
“你懂什麼,女人就應該早點定下來。”在教育了半天之後,小基爾不服氣道。
阿桃無語了好一陣子。
想起小家夥的話,就開始展示她的武力值:“我能把路德維希抱起來哦?”
“也沒什麼嘛。”基爾伯特說。
“我可以讓一個男人抖着腿,站都站不穩。”
基爾伯特對此表示疑惑:“哈啊?”
“[]術。”
小騎士團愣了愣,然後開始哈哈大笑起來,“剛才你還教育我說不要這麼早熟,你現在一本正經的說什麼呢。”
“有意思。”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意思,說明是關系的開始,”小姑娘比劃了一下她和他們的身高差,惡意道,“很不幸的是,你們目前還不屬于男人的範圍。”
“小男孩們。”
“确實是哈哈哈,”沒哈哈了幾聲,小路德維希轉頭和哥哥說,“我喜歡她。”
心髒也因此高鳴不已,想要躍出滾燙的胸膛,跑到對方人懷裡。
是一眼認定般的執念。
“唔……”哥哥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即使是阿西這麼說,也……”
也不應該啊。
阿桃替他把接下來的話補充完整。
也不怪她說話跑火車,是小基爾伯特先開的口的。
再加上難得看到一次小豆丁的他們,當然要好好的調戲一番。
“你都說了是婆娘,”她繼續說,“說明你接受了我是你女人的事實。”
小基爾伯特:“也沒,就是下意識說。”
“你平常看見姑娘都喊的是女人。”
銀發少年啞口無言,他揉揉頭發,“你這嘴巴。”
“我還可以讓你後退幾步。”基爾伯特隐約竟然發現對面的女人身上冒出來惡魔的尖尾巴,朝他晃啊晃。
“?!”他握了下劍柄,手上傳來的冰涼的觸感使安心。
小姑娘一個箭步上去,抱着桀骜不馴小家夥的頭,吧唧親了一口。
接着臉蛋上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比最軟的甜點還要軟。
“哥哥……”小路德把眼睛閉上再張開,面前的場景依然沒有變化。
“哥哥,你這是被調戲了吧?”
基爾伯特臉紅了,踉踉跄跄,步履不穩,差點腳下一歪,倒在地上。
原來柔軟有這麼大的威力啊。
身體剛才是冰冷的,現在又是柔軟的,他仿佛被泡在了散發着美妙香氣的浴池裡面,每個細胞都舒張開了。
“你你你!”盡管嘴上有多麼的口遮無攔,可是被人調戲還是真的。
“你不知羞!”
“要我給你喔?”她舔舔嘴巴,感覺自己像是拐賣正太的怪女人。
“什麼?”
“就是這種。”
“你放手!!!!!!”基爾伯特發出了慘烈的尖叫。
還是純情的小男孩。
想起來她被成年的基爾伯特欺負來欺負去,阿桃的興緻越發來勁。
風水輪流轉哦。
“我的嘴巴不僅犀利,還會别的。”
還是小豆丁好玩。
她開玩笑的把手放回去。
沒有真的去主動。
“來,路德也親一口!”
基爾伯特眼睜睜看着弟弟落入魔手。弟弟沒有掙紮,似乎看起來還有幾分樂意?
得到了臉頰吻的金發少年很乖的提出請求,“我想抱一抱你。”
“好啊。”
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懷抱,将他内心的潛伏着的黑暗面驅散了一部分。
他顫抖的手撫上了她的頭發。
好暖和。
"原來你身上這麼軟……"他若有所思。
“合着你之前沒接觸過女人是嗎?”阿桃不信,放開弟弟,在懷抱消失的那一秒,路德很失落的看着她。
藍色眼睛裡是揮之不去的渴望。
“好好,也抱抱你。”
上蹿下跳的哥哥被人逮到懷裡的時候,變得十分安靜。
“你身上好香……!”
小女人不客氣地揪住耳朵一擰。
還搞什麼聞香識女人?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我什麼時候可以和她做事。”弟弟在背後幽幽的講。
你想的做事,是我想的那個嗎?阿桃手一抖,基爾伯特的佩劍啪地打到了她大腿上。
“痛。”來不及繼續思考這些小混蛋們為什麼這麼成熟,她掀開衣服查看。
“喂!”哥哥一跳跳了好遠,捂着鼻子,這一幕對他們來說有點刺激,“你在幹嘛?”
“我在看我有沒有傷口……咦,我穿的好像是……”
目光忍不住看過去的兄弟們覺得,這家夥的皮膚比雪都白,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柔潤的光澤。
“為什麼……”又扯了扯頭上的頭紗,阿桃歎氣,“為什麼我又穿的是修女服?”
黑白搭配的衣服她本就不太喜歡穿,更不用提這種十分具有宗/教色彩的衣服了。
“婆娘,你的名字是?”修女服使她看上去更聖潔,身材更加修長了。
小女人擡起眼,眼神如水似的流轉和清澈。
“未來的窩說了,要是她不說,”小豆丁基爾大聲嚷道,“你們撥她衣服,”
“從後面看她屁股形狀,”
“就知道是什麼名字了。”
未來的基爾伯特都教了他們點什麼?好的不教,壞的學一堆。
忍耐住回去把成年版基爾伯特暴揍一頓的心情,阿桃微笑着應,“桃,叫我桃就好……你們……”
像狼似的幽暗眼神,讓她誤認為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撕了。
這群小混蛋不會真的要看她屁股形狀吧?
努力不去想她的屁股,小路德問,“你是神職人員嗎?”
“看我的頭發就能看出來吧,我不是生長于歐羅巴的人。”
“我不是神職人員,我甚至是無神論者。”
兄弟倆沉默了足有五分鐘。
“那……”基爾伯特艱澀的開口。
“你為什麼要穿?”
阿桃馬上反應過來,她把身體微傾,做出認錯态度:“啊,不好意思,侮辱了你們的信仰。”
“也沒事……我們呃……該信的時候才信。”弟弟試圖安慰她。
“我懂,比如出戰時候。”
對于小姑娘來說,宗/教最突出的就是它的有用性。
要排上用場的時候,大家才會虔誠的祈禱。
“來都來咯,”棕色眼睛閃閃亮,天幕下的光都被吸收容納進來,“我要吃萊比錫的烤豬扒!”
那個烤豬扒是她念念不忘的美味,小女人已經能聽到豬扒在口中發出的脆響了。
阿桃一手拉一個拖走了他們。
小豆丁們沒有反對,順從的和她走。
小基爾突然說,“你走這麼慢,三個月也到不了。”
他把手指放在嘴裡,打了個唿哨。
馬蹄聲遠遠的從地平線那邊傳來,直到馬兒跑近了,阿桃認出來馬兒的名字。
這匹身材矯健,鬓毛如雲的黑色駿馬,是基爾伯特的愛馬。
“本大爺的愛馬!”哥哥自豪的介紹。
“我知道啊,阿奎雷因。”
“它喜歡吃蘿蔔。”馬兒看見多出來一個陌生女人,也沒有驚訝,它揚着蹄子,鼻孔裡噴出炙熱的鼻息,還在她旁邊跑來跑去。
“阿奎雷因很喜歡你哎。”基爾伯特的馬和基爾伯特的本性相似到了極點。
就連路德維希一開始接觸它的時候,也會被它的暴烈行為吓到。
也是時間長了,這匹馬才允許他駕馭。
“那個,可以給它吃嗎?”小姑娘看看附近,從地上拔了個蘿蔔給它。
“可以。”
黑馬止不住地高聲嘶鳴。
“給你吃啊。”阿桃沒有害怕,她知道這匹馬是不會傷害她的。
馬兒低下頭,放在手心上的蘿蔔被它慢慢吃掉,露出來的白色牙齒,毫不客氣的切割着蘿蔔,發出的聲響很大,讓人擔心它會不會一口把她的手也會咬進去,但它一面吃一面用溫順的眼神看着她。
吃完了還蹭了蹭她的手。
“不會未來的我叫你去照看它吧?”小基爾伯特問。
“對啊,我是馬夫。”
“把自己女人當馬夫看……”小路德頭疼,“哥哥你……”
“上馬上馬!”哥哥轉移話題。
阿奎雷因聽懂了,幹脆利落地阻止哥哥想帥氣上馬的行為,用嘴巴咬着他的披風,把他甩到了自己後背上。
非常沒有面子的基爾伯特無言。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阿桃得意的說,“我的騎馬是和亞蒂學過的!”
“亞蒂?”
“亞瑟啦。”
“他家好多丘陵,沒有好的高大馬種,”哥哥還要給她科普,誰知道她踩着馬蹬上來,背對着馬頭坐下來。
“咦咦咦,我怎麼坐反了?”
“你換腳太慢了,重來一次?”
“啊啊啊啊啊我下不去!”她在馬背上束手無策。
基爾伯特:……
“馬镫對我來說太小了啊!”潔白的臉漲紅。“我前腳掌都夠不到。”
“你不是說你學過騎馬……”
“一時半會忘了啊!!!”
“阿西,幫幫忙。”哥哥無奈。
小路德維希踩着馬镫,一個飛身上去,把小姑娘揪下來。
重新坐好的三個人準備出發。
“我很重的哦,不會把阿奎雷因累壞了吧?”小女人插口。
血色眼睛斜她,“笨蛋,它能承受兩個成年男人的重量……你成年了沒?”
阿桃點點頭。
“那就走吧,不會摔下來的。”小基爾伯特吹響了口哨。駿馬立足,開始在原野上奔馳。
他都不用缰繩的!
基爾伯特架馬,阿桃抱着路德維希。
“小騎士團閣下,你的佩劍一直蹭我……”怯弱的聲線從身後傳來。
和馬鞍頭配套的金屬制品中,有一個小地方,或者說小插口,是供騎馬的人放武器用的。
但是他們一般不放進去。
誰知道騎馬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所以他們一般都會把劍背在身上,反正就是放到和身體接觸,并且觸手可及的地方。
“啊?那我放這裡?”
“似乎不行,要不你把劍給我,我給你保管?”重新換的位置還是會把她的腿擦到,而且,阿桃悶悶不樂的想,在上馬之前忘了放東西。
長時間騎馬過後,她大腿的嫩肉都會被摩擦紅腫,甚至破皮。
所以之前要趕路的話,她一般都會選擇放點東西來着,或者在腿底下,馬鞍上面墊點什麼。
基爾伯特向後望去,全是她委屈巴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