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弗朗西斯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對待這段感情的,他會期待和他交往的人發現他的本質,随後接受不了,崩潰失常的樣子。
“這家夥反正陷入困境和迷茫了。他自打一開始就是這樣,因為确實外表,長相不錯,嘴巴也甜,受到他誘惑的人數不勝數,就像不可掙脫的引力一樣直直的撞了過去,”亞瑟評價,“魅力太大了也不是件好事,弗朗西斯就不會認真的評估自己了,”究竟她們喜歡的是誰呢,是那個僞裝出來的假人,還是什麼?
“哈哈,我們常說玩弄感情的人也會被感情玩弄。她們喜歡的是幻想中的弗朗西斯。”
蝴蝶的漂亮美麗,是本身就有的特性嗎?如果它們不會反射光芒,還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它們嗎?
弗朗西斯哈哈笑起來,“你知道嗎,就是因為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憑着雙方認出來對方的惡劣本性,我才會想一切辦法要幹掉你。”
在弗朗西斯的認知裡,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來作為他的對手。
和他敵對的,絕大部分都是意識體。
意識體之間的厮殺非常正常,倒不如說哪天突然不打架了,就顯得很奇怪。
他沒有把沒有成年的意識體作為對手,沒有成長的潛力,自然不配做他的對手。
盡管如此,弗朗西斯還是發現她一直在各個地方亂晃。
據說她亂晃的那會,比他作為一個意識體的存在還要早許多。
亞瑟很看重她。他把亞瑟當成是自己最大的敵人,有他沒有自己那種,就像是生來就要克他一樣。
也許是早就見過面吧,但弗朗西斯早就把這個姑娘的印象扔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直到他過了很久之後才意識到,她怎麼還在那裡亂晃。
“舉高高!”阿桃把小豆丁亞瑟舉高高,“還要抛下嘛?”
小家夥四肢揮舞,掙紮着,“好沒面子啊,放我下來!”
她也來過他這裡。
和她相處過的意識體都覺得這家夥人不錯,沒有壞心眼。
通常情況下,隻要她一出現,就會有意識體嘩啦的圍過去,身後跟了好幾個意識體是常見的事,即使是口是心非,嘴巴特别毒的亞瑟,也會在她招手之後,裝作不情願的走過去。
可是,弗朗西斯某天突然覺得,這是不應該的。
意識體不應該有深厚的感情,更别提對象是人類了。
他把她看作是現實裡面的海倫,是活生生的投影在曆史上面的人物,降臨在這個世界上。少女經常會突然冒出來又突然消失,任何人都捕捉不到她的蹤迹,仿佛歐洲大陸的來去自由,對她來說像玩遊戲似的。
意識體明明隻需要殺戮就夠了。
殺掉其他意識體,然後等着被其他意識體殺掉。
更驚訝的是,她會一視同仁的對待他們,耐心十足的把他們當做一個人來看待。
不管這個意識體會不會消失,隻是遇到了就會自然而然的照顧起來,而且樂此不疲。
有一個叫西格的,弗朗西斯早就記不清她全名叫什麼了,她是西哥特王國的意識體,那次,弗朗西斯記得很清楚,他和安東尼奧在談論事情,這丫頭突兀的冒出來,在一旁看着。
老實講,她什麼事情也沒有幹,就是站在那裡,甚至她都聽不懂他們在談論的是什麼内容,弗朗西斯就是看她不順眼。
西格跑到她身邊,說要她抱抱。
“抱歉噢,我還有自己的事,”阿桃不好意思道,“那姐姐什麼時候陪我玩?”
西格仰起頭看她。
她為難,“噢……”
“是有人惹你不開心了嗎?沒關系,誰惹姐姐不高興的話,我就把他殺掉給你玩。”
幼童這麼說着,臉上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言語卻陰森的叫人害怕。
少年弗朗西斯驚愕,背上直滲出冷汗,密密麻麻地鋪滿到了髒腑深處,伴随而來的還有一股寒氣直沖大腦,他忘了少年安東尼奧這個瞬間的舉動是什麼了,似乎是動了,似乎是神色凝重,他也知道這種事對于意識體來說常見的很,但是。
如果兩國開戰,雙方都是她很喜歡的意識體,她會站在哪一邊?不,這麼說,如果雙方的意識體都有意識的要維護她,那麼某些事頓時就變調了。
即使不維護,在她的勸說下,不幫自己的國家,而是選擇觀戰,對他來說也是不得不注意、甚至除掉的對象。
她會教唆其他人嗎?會和海倫一樣嗎?
“不對哦,”阿桃蹲下來,和西格平等的對話:“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
“這是錯誤的行為,”
弗朗西斯于是先入為主的帶了一些刻闆印象,認為她的一舉一動都是有意的。
“要幹掉我的意識體有很多,”阿桃并不在意,“反正喜歡我的人這麼多,讨厭我的人這麼多,也不缺你一個是吧。”
“确實是這樣。”
一位拄着拐杖,走路顫顫巍巍的老爺爺走過來。
“呀,這次扮的不錯,”他老态龍鐘,步伐歪扭,身體前傾。
“我告訴過你了,”阿桃招呼他一起吃,老爺爺環顧了半天,見四下無人,就抄起他的手杖,往她腦門上戳,那姿勢稱得上是靈活敏捷,和他的年齡不和。
“一個人不要亂跑!還偏偏來這種一看就是陷阱的地方,”
“是陷阱嗎?”
“不要亂和我說話!”他用亞瑟的聲線說。
“好好好,”小姑娘嘿嘿笑,“來吃點?”
老人哼了一聲。
“你這個裡面有劍嗎?”
“沒有,探測儀器。看過越/南戰争怎麼用探測儀器排地雷的嗎?差不多就是這個東西。”亞瑟喜歡在他的手杖裡藏一把細劍,他甚至琢磨出來了怎樣運用手杖完成對敵人進攻的一套戰術,而且要做到優雅利落。
據說是因為太喜歡柯南·道爾筆下的福爾摩斯運用出來的巴頓術,他自己專門跑過去學了,并以此為原型。巴頓術的創始人是愛德華·威廉·巴頓萊特,他可以說是西裝暴/徒的鼻祖,培養了無數的西裝暴/徒。
“那個前面不是有類似于網罩的東西嗎?”
“這個不是用來排地雷的,這個是用來檢測哪裡有信号發射器的。”
亞瑟坐下,毫不客氣的搶過黃油刀抹黃油:“這家夥裝店主也裝的不像,”
“怎麼?”
“有人報告我說,這家夥用的不是本土的奶油。”
“噗哈哈哈。你也半斤八兩吧。臉上多來點老人斑。”
“閉嘴。”
幾架飛機掠過天際,劃出弧線。
紛紛揚揚的紙片宛如天女散花,漫天飛舞着掉下來。
“勸降書,給意/大/利人和德/國人看的。”
亞瑟捉了一個,給她看。
“噢噢噢,”阿桃很感興趣,正要研究一下上面寫了什麼内容時,亞瑟卻不讓她細看,“該回去了,不然回不去了。”
“公園外面……”
幾聲震耳欲聾的聲響傳來,“遊/擊/隊!”
“打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