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當成麻袋扛在肩頭,小姑娘感覺自己的胃在一陣陣的泛酸,“換一個好一點的地方!”
“可以。”于是阿爾弗雷德托着她的屁股,叫她在自己身上找個支撐點。
“算了……就這樣吧。”
“走過了走過了!”路人對他們的奇怪行為并沒有扔擲目光,每一個居住在這裡的人都被戰争和饑餓所折磨。
“噢噢,”青年後退,“這個公寓,三層,右邊。”
“呃,我怎麼感覺這棟建築物要塌了?”假如面前的建築物是一塊面包,左邊的部分已經被啃噬的所剩無幾,水泥、鋼筋像鋼鐵制作的叢林,肆意生長着。
她甚至都能看到,露天而下的屋内擺設被綠菌,蘑菇占領了。
“能住啊。”阿爾弗雷德放下阿桃,“如果你沒有錢不能換房子的話,你也隻能一直住……”
阿桃幽幽道,“你讓我想起來有些人花費了将近一生的财富,買了一個爛尾樓……”
“啊,那些人就住爛尾樓裡?”
“不然呢?不過爛尾樓起碼不會塌,這個就不一定了。”
他們說着,去到三層。
有些地方的樓梯突然之間就斷掉了,比如從上數,第5節和第7節之間是完全的空洞。
“我不會一腳踩空,掉下去吧?”她猶豫不決。
“我把你抛過去!”青年請纓。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被抛過去了,落地姿勢還特别不雅觀。
三層給人的感覺特别壓抑,不隻是空間狹小,還有一種……
“是不是沒人買棺材,或者沒錢買,爛了?”
小姑娘渾身發抖,“你别說了。”
相似的情景發生在列甯格勒。
“不怕不怕啊,”阿爾弗雷德抱緊她,“麼麼麼——”
“……”
兩個人在一起似乎不怎麼怕了,不過她隐隐約約覺察到,阿爾弗雷德也有些不喜歡陰森恐怖的環境。
“這裡這裡!”阿爾弗雷德抓着她的手,敲門。
“沒動靜呢?”門紋絲未動。
“再敲敲?”
“貓眼是被堵住了,”
“你好,太太!”清脆的女聲喊。
“……”等了半天,等她自爆家門之後,門終于開了。
還沒等小姑娘迎着笑臉上去,門啪的一下又關上了。
“啊!我的鼻子!”
“她是不是把你當成便衣了,不是啊太太!”
又過了好一陣,這位夫人終于把他們迎進去。
“是有我女兒的消息了嗎?”
眼前的女人令人憔悴,看上去,衰老了不少,開口就是這句。
“有。”
“……給。”她把以賽娅的信物交過去。
藍色懷表還在那裡嘀嗒嘀嗒,小姑娘每天都給它保養。
這下終于可以心安了點。
“啊!”發出一聲急促的尖叫後,太太翻來覆去的放在手裡看了半天,又動了一下小機關,一家人的合照彈了出來。
“她在哪裡!”女人激起希望,迫切的追問,“你遇到她了對不對?不然東西是不會交到你手上的!”
“嗯夫人……”阿桃支支吾吾,“其實我也不清楚……”
“連你也不知道啊……”
她一瞬間被抽空了骨頭,軟綿綿的倒在沙發上。
說起來這位太太,由于她丈夫混了點猶/太血統,國籍雖然是德/國的,她自身卻是一個,在血統上沒人能挑出毛病來的,德/國女人。
因此,她本人倒是沒有被抓走,丈夫被基爾伯特一槍崩了,女兒由于是混血,也被抓走了。
不過被其他德/國人排擠是肯定的,她結婚是小胡子上台之前的事了。
“不過,還是……”
“等等,你身後這個……不是那個惡魔的弟弟吧?”
面對夫人的疑惑,阿桃點點頭。
“你……你是不是個牆頭草啊!”
“看見形勢不對就迅速換了個男人當後背?還同樣是個金發碧眼的家夥!”
端詳又端詳,夫人又尖叫着:“他根本不是一個……”
“唔唔。”
小姑娘竄過去,捂着她的嘴。
“德/國人……”
“盟/軍的間諜嗎?!”
“為什麼這麼生氣?”阿桃不理解。
“那當然,你之前的男人害死了我的男人,我本來想着我的女兒應該會被保護的很好,我高估了你們的厚臉皮!你真是無情無義的一個人!”
“你現在又去找了新的男人!你不會感到羞愧嗎!”
“不會,沒發現你面前的這個女人也被他們折騰到了半死不活麼?”阿爾弗雷德硬邦邦的出聲,“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被放棄也是應該的。”
“沒用的男人就應該被踹掉,換人上來。”
“你!”
“不過我好奇,請問夫人,我自以為我僞裝到了十全十美的地步,沒有一個和我共事的人覺察到我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或者說揭穿了我的假身份,你是這麼知道的?”
他身上的森嚴冷氣把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壓低了幾度。
能看穿一個意識體精心設計過的身份,這個女人不尋常。
“……女人的直覺。”胸脯急速起伏的夫人再三地呼均呼吸。
“說明那些男人都是一群蠢蛋。”阿爾弗雷德突然哈哈大笑,“尤其是待在軍/隊中的男人,更是蠢上加蠢,多麼精細的計劃,多麼僞裝的巧妙,都沒有女人的第六感好。”
“我要向全世界看不起女人的男人宣布,他們更是一群自以為是的蠢貨!”
“發表了感言,”阿桃無言,“那……我們就……”
“喂!”沒等她轉身要離開,夫人叫住她。
“第一,我不叫喂!”
“第二,”青年接上,“我叫楚雨荨。”
阿桃挽起袖子。
阿爾弗雷德識相的閉上嘴。
“沒什麼,你們走吧。”
剛走出房門,走廊裡又傳出阿爾弗雷德的鬼哭狼嚎,“怎麼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