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你倆怎麼不着急啊?”
米米:“反正我的房子都燒了。哭也哭不回來”
小孩:“這房子是貸款買的,燒掉了我家估計要……”
意思是還不上就喝西北風。
米米:“唉”
米米:“要抱嗎?”
小孩:“你身上一股煙味……救火去了?”
米米:“啊救不了我家的火……我就去救山區的火了……”
小孩:“你倆是夫妻嗎”
小孩:“他房子燒了你為啥不着急?不和他住一起?”
我:“啊”
米米:“heyheyhey不能打聽成年人隐私啊”
米米:“哼不過是夫妻沒錯”
小孩:“那你怎麼不喊他”
我:……“他臉皮薄”
我:“況且沒領結婚證……”
小孩:“那他房子燒了你是不是就要扔了他找下家?”
我:?
小孩大概是重組家庭……我是聽出來了。
米米:“哎呦不會啦我沒錢的時候她都給我想辦法呢,一起幹活一起流浪”
小孩:“這種情況一般是男的發達了會把女的踹掉”
米米:……
我:“好啦好啦”
米米被一個小孩噎的啞口無言……隻能看我。
我:“希望早點風停住……”
我:“不然人工降雨也不行……”
米米:……“不一定人工……”他這話咬牙切齒的,“降雨要很多錢,政/府不一定願意”
我:……
都這樣了咱不能把政/府領導人推下台嗎……
房子是灰燼的,車是空殼子的。
我:“對了米米那車呢?”
米米:“我都停地下車庫……沒事倒是……”
我:“那你不開出來?”委婉的指出我走不動了。
米米:“開出來一個火星子嘎嘣着了”
我:……
小孩:“你家車不是停地上車庫?”
米米:“小孩你問的真多”
我:“他不喜歡别人看他啦……都是地下車庫”
小孩:“哦方便……”他說了一個黃色單詞
我:……瀑布汗。
米米:“nonono小孩不能說這些嘴巴會爛掉”
米米:“啊啊不抱你了我抱她”
小孩:“咦”
米米:“哼哼”
小孩:“姐姐不嫌棄他髒嗎”
我:……
低頭看見我的衣服好多髒兮兮的手印。
我:“習慣了……沒事他給我買衣服我就不說啥”
走着走着看見一條狗趴在廢墟上。
米米:“小狗來這邊!”
米米:“幫你找主……”
米米頓時很嚴肅。
我:……
我也嗅到了那股子人體燒焦的味道……
米米:“好了好了别看了”
我:“那狗是不是哭了?”
“對啊狗狗很有靈性的……”
他打了個電話。
米米:“狗狗願意待着就待着吧,燒過去風了不可能再燃……”
我:“那邊”
對面廢墟裡還要火在燒。
米米:……“啊啊我服了我要抓狂了”
小孩:“唉”
然後我們又遇到了陸陸續續回來找東西的人,包括一個精神失常的男人……
在大街上果奔……據說是房子燒沒了當場崩潰了。
我:“還有飲水很重要”
我:“火災,加上很大的風,和燃燒的廢渣,會污染地表水資源的”
米米:“放心吧我帶了很多人和水,都在路上”
我:“還有口罩”
米米:“呃疫/情時期的口罩沒過期……我拿過來用了”
我:“那就差不多”
然後這家夥就要湊過來。
我:“幹嘛,偷親?也不看看你嘴裡有沒有灰塵”
米米:“嘻嘻就是很想親……”
啪叽一下啃我臉。
米米:“我是髒兮兮的顯得你更白了!”
我:……拳頭硬了。
我:“你是白人還是我是白人?”
米米:“都是地球人不分黑白黃棕”
我:“算了好餓想吃螺蛳粉”
米米:“你愛去的那家華人市場”
我:“燒了?”
米米:“沒事咱吃麥片……”
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好多店鋪呢嗚嗚嗚嗚嗚我很喜歡的那家腸粉”
“和炒牛河”
“還有牛肉粉……”
我:……
米米:“你還好嗎?”
米米:“喂喂喂回神啊”
我:“……西巴……”
我:“不行不行不行”
米米:“好啦好啦咱到了”
家長接過孩子對我們很感謝,要掏錢。
我:“不了不了不了不用,我們拾金不昧”
米米:“嗯呐我繼續去救火了?”
我:“扯走,去醫院檢查先呼吸道”
米米:……
我:“你傻啊消防服不穿你猛地就上去了幹嘛,有水也算,沒水啊?”
我:“你把卡戴珊家那個永遠不停的水龍頭接好水啊?本來加州南部就容易幹旱,違反規定啊?”
米米:“對哦對哦!”
“你真聰明!”扭頭就要打電話。
我:“順便問問屁股整了好多錢是多少錢?我看你屁股都比她翹,别花冤枉錢,告訴她們鍛煉飲食才是王道”
米米一個趔趄。
我順手拿過來一瓶水:“翹着,翹屁嫩男”還順手拍拍。
米米:!眼神不敢置信。
我:……“你看不就立住了?”
我:“不對轉移話題你!乖乖去醫院”
米米:“嘿嘿就不用去醫院了吧,我身體怎麼樣我還不清楚”
我:“哥們你鼻腔裡全是黑的啊?不說以為你剛下礦坑回來呢……”
我:“我要打電話給馬修”
米米連忙按住我的手。“别别别這時候醫院人也多,咱就不去添麻煩了吧”
我:“那我打電話給你秘書”
“堂堂你……呃……瓊斯……不配合”
米米:“嘿嘿寶不至于啦……話說你看見過礦上下坑回來的?”
我:“對啊是渾身黑乎乎的就眼睛白……哥們不是我說,我們産煤大省,你就問吧,不是親戚就是親戚的親戚在礦上工作,要不煤礦,要不這個礦那個的”
我:“六七十年代能進礦裡都是要找關系的老哥”
我:“要是不下坑那更是找關系的”
我:“當然黑1煤1窯很多,八九十年代拐人進去的,人口拐賣了也有很多,山西有,陝西有,内蒙古有,騙的大部分南方人……”
米米:“你看我黑乎乎的不也是能認出來我嘛……是不是那時候礦工老婆都要端着籃子,給她老漢拿碗吃飯?”
我:?這啥邏輯。
米米:“大概就是一碗稀飯?小菜?饅頭?糕?”
我:“咋你還幻想上了?”
米米:“然後拿工資給老婆買雪花膏,老婆要香香的,我髒髒的也沒關系——”
我:“那你和芭比娃娃過日子吧,夠白”
我把毛巾甩他懷裡就走。
米米:“嘤嘤嘤人家錯了嘛,男的終極目标不就是要老婆孩子熱炕頭?”
我:“你會燒炕嘛你……”
我:“我能認出來是你頭發好不,還有看見我就憨憨笑”
“那大牙呲的”
我:“礦工老婆也不是不幹活啊?弄不好一起去礦下面,而且還給礦工洗衣服做飯啥的,不是光丈夫的,是小隊十幾二十号人呢……都是婦女湊一起的幹活的……”
我:“對了礦地下還有一些……神秘事情你要聽我說嗎?”
米米:“不了不了不了”
我:“你知道蘇聯的地心計劃吧,挖到一定層次就會出現事件”
米米:“不聽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我:“還不去醫院!”
這時候總算是有人找米米來了,看見他灰頭土臉的臉都吓白了。
我:“來了來了”
米米:“哼油瓶倒了知道要扶起了”
我:……這小子八成來洛杉矶之前在忙……刷一下不見了搶救去了……
那個下屬似乎要拿毛巾給他擦臉,看看我很是猶豫,又放下了。
我:?
米米:“嗷寶你給我擦擦——”
超級乖的把臉湊過來。
我:“幼稚園小朋友嗎”
“老師好——”
我:“唉……”
上面的灰都黏一起了,不用力擦不掉。
我:“我使勁了啊,擦下來就好了”
米米嬉皮笑臉:“沒事我臉皮厚……多大勁兒也……嗷嗷痛啊”
我:……
擦完臉報廢了兩條毛巾,我就去給他扒拉頭發。
扒拉半天那灰塵嗆的我,我:“自己甩甩頭不行嗎……
米米:“人家不是狗狗啦”
我:“哦哦”
我:“哎呀耳朵裡也是黑的,不行,這得去醫院了”
可能是我折騰時間很長,那個人對米米有畢恭畢敬的,大家以為他是什麼議員還是誰,開始譴責。
左說一句辦事不力又說幹脆下台吧,右邊直接給他噴唾沫。
效果類似于呸呸呸看我不吐你一臉這樣。
我:……
那個下屬就要站他前面保護,這下人群更躁動了。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跑呀快點……”
米米扛起來我就跑。
醫院也是人超多,都是燒傷呼吸道問題的……
我看見有鞋子來不及穿,腳血肉模糊……
米米:“哎呀沒什麼……
那個下屬:“已經打電話給威廉姆斯先生了,您要接聽電話?
我:嘻嘻。
我:“好巧亞瑟問我在哪裡”
我:“摁開免提就是咆哮兩重奏”
米米:……縮縮脖子。
我:“我摁了哦?”
米米:“不不不我去我去我去……”
垂頭喪氣排隊去了。
電話裡亞瑟:“咦”
亞瑟:“好吵,還有小孩哭聲”
我:“在醫院啦”
我馬上加:“陪阿爾做檢查啦我沒事”
亞瑟的咆哮被我硬生生打斷了:“他又皮了?”
“救火去了”
亞瑟:……
亞瑟:“檢查結果呢?”
我:“才排隊呢”
亞瑟:“一個兩個的……他肯定身上髒,不要挨住他”
我:“嗯嗯!
亞瑟開始絮絮叨叨:“唉傻乎乎遇到傻乎乎真的是……”
我:“誰?我倆?”
亞瑟:“本來阿爾就傻,遇到你腦子就不轉了”
我:……
我扭頭告訴排隊的米米:“亞瑟說怕你燒傻了要去精神科看看呢?”
米米跳了起來:“他有病吧!”
我:“嘻嘻”
亞瑟:“餓嗎?給你打錢了買點吃的,現在吃食很重要”
我:?
退出來一看微信轉賬。打了兩萬塊。
我:“你才是關心則亂吧,米米家能用微信支付?”
亞瑟:……“哦”
他那個哦字好心虛。
亞瑟:“不對,你為啥能接聽我電話,你開漫遊了?”
我:“對哦我華為手機……”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漫遊費好貴我先不找你了我去充錢……”
亞瑟:“你個憨蛋我給你打我掏錢”
我:……
我:“我去自助販賣機買水”
亞瑟:“哦”
亞瑟:“你看看有什麼的”
“給我念一遍”
我:“可樂可樂可樂雞翅呃不是,橙汁咖啡雪碧”
亞瑟:“你看好,别買錯”
我:“又不是啥販賣……我靠藥用麻子……”
隔壁販賣機賣這個……
亞瑟:“所以說”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drug啊啊啊啊”
我後邊的:“你買好沒,沒見過藥用drug?”
我:“私密馬賽……”
亞瑟:“你不會到丢臉時間說自己是韓國人吧”
我:“不可能啊,咱還是有點那啥啊,做錯事就是立正挨打,再說我隻是丢臉又沒幹嘛啊
亞瑟:“韓國人都在嘲笑上海人開豪華車炸街”
亞瑟:“好像豪車隻有上海有一樣”
我:“俺們嘲笑他們吃不起西瓜然後轉頭還要給韓國人驚吓……現在好多韓國人說就這?中國人以為韓國人拍照是因為被驚訝到了,實際上在暗地裡嘲笑呢……”
我:“人家來是找好吃的小館子的……啥車不能看啊?首爾也有炸街啊,不過很多限量版跑車上海有倒是了,要說炸街還得是有個好馬路,紐約豪車也多,那破路況……根本開不起來”
我:“算了和上海區别就是任勇洙會自己開車溜達”
我:“誰不知道上海有錢人多啊?這麼搞真沒有品位……”
我:“丢臉,以為人家沒看過要招搖一波,人家把你們當笑料看……為啥要得到韓國人和日本人認可啊?”
我:“咱老百姓看有錢人炸街幹嘛,滿足自豪感?這不是我月薪三千該關心的事,應該想怎麼打土豪分田地……吧……”
亞瑟:“我這種老百姓”
我:“滾你還算百姓?那我是啥,蟲子?”
亞瑟:……
我:“萬惡的資/本家”
我:“我去看看米米排到嗎”
過去一看米米拿着賬單。
我:“抽血沒……?我靠抽血這麼貴,四百美元???”
米米:“一套下來沒有幾萬能出門嗎?”
我:……
我:“我服了……”
我:“等檢查明天能出來嗎?”
米米:“能啊”
米米:“醫生稍微清理了一下,說沒有大問題”
米米:“嗚嗚嗚錢錢我的錢錢……”
我:“好啦好啦不哭了咱去……”突然想起來喜歡吃的店燒了三。
我:“嗚嗚嗚嗚嗚我的三明治和披薩還有牛肉粉……”
我倆又抱頭痛哭了一頓。
醫院裡很多人抽泣的也沒有人管。
下屬:……
走過來說要不先去紐約,這裡空氣質量不好。
米米:“不啦給我裝備我要去救火”
我:……
我:“我就知道……但是沒水啊哥們……你赤手空拳打沒空氣扇飛火苗?”
米米:“嗚嗚”
可憐小狗。
我:“咱肚子餓不餓,先去吃點吧,我想吃泡面……藤椒味的……”
米米:“餓”
“想吃泡面嗎?”
“去”
就拉着他去找泡面,人呆毛都蔫巴巴。
我:“哎西這時候來點燴菜泡饅頭真是絕了……”這邊中餐館不可能做燴菜的。
米米:“想吃麻婆豆腐……”
我:“哦是要辣的嗎,也行,我就陪你去
我:“泡面還吃不了”
米米:“你去中超,那泡面要五塊一桶,去吃麻婆豆腐,是二十美金”
我:“哦意思是少買點”
我:“沒事不可能有很辣的川菜的,都是改良了适合你們口味”
我:“我請客啊今天”
人家郁郁不樂的,平常話唠,現在都是我和他說他才和我說。
我:糾結半天不知道怎麼說。
隻能摸摸。
米米:“上次夏威夷差點又燒了房子”
我:“唉”
米米:“就感覺世事無常……”
我:“嗯”
米米:“所以咱倆要更加珍惜時間啦?”
我:“嗯呐?還有彼此?”
米米:“嗚嗚嗚嗚嗚你對我真好,不能吃辣椒還要帶我去”
我:“這有啥,拿碗涮涮就行”
我:“假如真不能吃辣不還有别的能吃?即使都不能吃我看你吃呗”
米米:“嘿嘿嘿”
我:“倒是你每次都能逞英雄,給我個潇灑背影,真讓人擔心……”
說着說着馬修問我是不是在米米家。
我:“嗯對米米剛去了醫院,醫生說沒啥大事,明天拿報告”
馬修:“唉”
“罵他吧舍不得,看他犟嘴又來氣”
我:“就是說”
人家馬修家還派了人和飛機救援呢……
□□口嗨不是讓加變成美國第五十一個州?還得鄰居幫忙救火,好奇葩。
而且加州經濟很能打的。
我:“我和他說好了去湖人那邊,然後去UCLA逛逛”
馬修:“嗯你先不用管好他,看見不對趕緊跑”
我:“我跑再快有他快?”
馬修:“對哦忘了”
馬修:“唉”
他偷偷摸摸和我說,加州的部分水資源是私有,消防栓是私有的。
我:……
馬修:“極端環保人士說不能抽湖水救火”
我:“環保人士能不能先去治治腦子”
我:“環保人士敢罵卡戴珊家嗎?傻缺環保人士,就是欠抽”
我:“水源都私有了下一步人是不能能私有?”
我:“我又不是賣給阿爾弗雷德當奴/隸了,咋袁老頭□□,他家倒退要恢複種植園制度了?”
我:……不對啊。
我:“米米我看看你的……咦”
檢查了兩胳膊,都沒有抽血的痕迹。
我:“你恢複能力這麼快?還是根本沒檢查”
米米:“查了啊”
而且他巨害怕抽血紮針啥的。
我:“你為啥不動用私人消防呢?”
米米很小聲的:“我用了,萬一其他家救火趕不上呢?”
我:……
我一巴掌扇我腦門上。
我:這話說出來真不像資/本/家……
意思是反正他有錢燒了就燒了,其他家的房子那就是那一個,安身立命的,有錢人燒了這個還能去其他城市,這些房子燒了就要流浪了。
米米:“哇不要自己打自己啊”
米米:“況且重要的東西都在地下室,有隔熱層燒不到,損失大部分就是家具啦?”
我:……
咋還安慰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