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後,她想了想,發現這一把她其實沒有發揮出全力,并且與以往的風格不同。
今天她收斂了不少,打得更穩妥了,也可以說,是更懦弱了,失去了很多機會點。這和主動改變風格的收斂不同,就純緊張導緻的。
實際上,雖然她自己并不覺得自己有多緊張,但第一次打官方正式的比賽,心中還是十分忐忑的。
身旁的裁判小姐姐提示可以離開座位了,程溫顔才終于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她退出賬号,放下手機,站起身正準備離開。
“我去!”她一回頭,被吓了一跳,大退一步,不小心撞在桌子上。李執信正站在她身後呢!“嘶——”她有些吃痛,尴尬地說,“教練,您一直看着呢?”
“沒事吧,小心點。”李執信戴了副眼鏡,有點微笑唇,看起來蠻和藹的。見程溫顔總算注意到他了,還被他吓到了,有些哭笑不得,“剛進來沒多久。打這麼認真,推門的聲音都沒聽到啊!”
程溫顔眨眨眼,雙手糾在一起。“是沒聽到......”她感覺她要社恐屬性大爆發了。第一次和李執信面對面竟然是在這種場合,何況她打的并不算好,莫名有些考砸了把試卷給媽媽簽名的既視感。
?不對,不要男媽媽!
“嗯,放松點嘛,打得不錯。還有,别用敬稱,怪怪的。我應該隻比你大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诶?我比你大了八歲!”李執信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一副一副驚掉下巴的模樣。
李執信也是一名野隊出身的職業選手。他曾跟随DH戰隊打到深淵三亞軍,之後DH被一位據說是做電器的老闆收購,改名BL。
李執信是一位赫赫有名的醜皇,另外會一手小提琴家和傑克,但随着版本的更替,這些角色都已落下神壇,成為過去,強度不再,他的命運也如同這些角色一樣:因為跟不上版本而離場。
這就是電競的殘酷吧。即使不退役,他也跟不上時代了。退役後李執信選擇了留在BL做教練,或許他心裡還是想着能拿到一個冠軍的吧。
程溫顔聽到這話,終于沒有那麼緊張了,笑了笑,“那我先出去啦李教。”
“成,叫你隊友進來吧。”李執信也朝她笑笑,揮揮手,“期待你下一把的表現。”
“好~”
于是她推門出去,回到會議室A,隻見她之前的座位上坐着一個鍋蓋頭,是未明,此時正翻着電腦,拖動比賽錄像。
程溫顔走過去,他明顯察覺到了,回過頭來看向她,“喲,出來啦。”說罷站起身,讓座給她,“諾,你坐。”
她也沒有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相比李執信,程溫顔和未明顯得熟悉多了。她與未明私下裡交流多,單練連上個幾局麥也就熟稔起來了。
而對于李執信,他們更多的是複盤上的交流。再加上李執信是教練,程溫顔對于老前輩還是敬重為主,可不敢多開玩笑。
“不是吧大哥你發型好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百聞不如一見醜是真的醜啊。”程溫顔剛坐下來,就指着他的頭發笑道,“哪家理發店剪的,給我避避雷,競男标配鍋蓋頭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受夠了剛給你讓座你就嘲笑我,我怎麼知道剪出來會這麼醜!”未明惱怒地看着她。
未明近日臉型圓潤不少,加上發型,如今的他用鍋蓋形容真是恰如其分。
“嘻嘻,姐打得怎麼樣。”程溫顔朝着未明挑挑眉。
未明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也沖她挑了挑眉:“不行啊七七,說好的把把四殺呢?”
程溫顔咧嘴笑,“誰和你說好的?不知道啊?反正不是我。”
一旁坐着的原來是舊歲,原本在和薏米單練的,現在去找隊友準備比賽了。劉懷真見她回來了,也湊了過來,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未明打斷了,“死泡泡,你過來幹什麼?”瞪着他,一副老母雞護崽子的樣子。
“死未明,閉嘴,沒找你。”劉懷真“切”了一聲,轉向程溫顔,笑眯眯地,“小七啊,打得不錯啊,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SR啊?”
程溫顔:???
程溫顔覺得他笑得賤兮兮的,盡管他其實挺正常,除了有點大小眼之外。
她半響沒有說話,還怔着呢,未明撇撇嘴,倒是先開口了,“好你個泡泡,薏米都被你們挖走了,我說怎麼還惦記七七呢?走開走開。”
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未明已經替她把話說了。她也的确沒有别的想法。BL挺好的,除了這家俱樂部,沒有别的地方能給自己這麼大的舞台。她的目标很清晰,從不是放在眼前的工資上。多上場打出成績來,機會才會更多,不是嗎?
這叫什麼,這叫可持續性發展。程溫顔正胡思亂想,神遊天外,那邊兩個人還對峙着呢。
“怎麼,你們簽合同啦?”
“沒簽合同怎麼了,難道你們現在已經和青訓的人簽合同啦?”
“沒簽合同不就是自由人嗎?啧啧啧。”
“我呸……”
還是未明先洩了氣,走開找紙鸢去了,嘴裡還嘟囔着“反正七七是我們的誰也搶不走”。看來他的确是把程溫顔當作BL的一份子了。
劉懷真也坐回去了。他确實沒有真的想簽程溫顔。當然也不是說她表現得不夠亮眼,而是他們已經和薏米簽下了一年的勞務約和兩年的經濟約,他至少一年内不用愁屠夫的問題。尤其是薏米打法純熟,又隻有二十一歲,有天賦又肯配合,沒必要現在找一個替補養着。
不過看未明這個反應,他們之間應該不僅沒有簽合同,也沒有正式的約定吧,不然他反應不會這麼大。
劉懷真揣摩着,心想這個消息要不要放出去呢?畢竟SR不需要替補,有的是俱樂部需要。都是競争對手,添麻煩當然是越多越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