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抱緊懷中的人，站起身：“還有什麼等他清醒再談吧。”

看着男人姿态霸道地帶着人離開，埃爾西眼底的笑意緩緩散去，浮現幾分暗色。

果然這個人不會輕易放棄，如今不再是食物竟還能與白如此親近，着實出乎他的意料。

雖然暫時看上去依舊是這個男人單相思，但時間久了，動心不過隻需要一個契機罷了。

如果白真的可以有喜歡和愛這樣的情感，那麼對象為什麼不能是他喬·埃爾西呢？

至少白看上去并不讨厭他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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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聖殿時洛斯白乘坐着聖殿教皇的雪白座駕，以夜爵為首的三十多名吸血鬼跟随在座駕旁，後方是浩浩蕩蕩的人類軍團。

鐵籠囚車搖搖晃晃，相較依舊猶如一坨爛肉的維克托一世，囚車中的維克托三世看上去被照顧得還算不錯。

男人面無表情地靠坐在籠中，身上衣服幹淨整潔，唯有披散的金發略顯淩亂，臉上也沒了往日面對其他人的溫和笑臉。

“砰——”

一枚雞蛋磕在欄杆上碎裂開來，蛋液飛濺在他金色的發絲以及長袍上，臭味讓他終于擡起頭，望向周圍攢動的人牆。

吵鬧的人群靜了一瞬，其中有不少人依舊難以相信城邦公布的消息，明明不久前此人還熱心又溫柔地給他們分發聖水。

就連扔臭雞蛋的人也有一瞬間的恍惚，可下一瞬那人便紅了眼眶，帶着哭腔怒罵：“僞君子！你們害死了多少人？！還我家人！”

聲音如同落入水中的石頭，瞬間激起無數水花，謾罵控訴蜂擁而至，恨不能将囚車裡的人大卸八塊。

這些還隻是聖殿附近聞訊趕來的人，便已經将隊伍圍得難以行進。

洛斯白卻沒有絲毫不耐，他就是要讓人們徹底看清罪人的狼狽模樣。

沒過多久維克托身上便滿是髒污，囚車内堆滿了爛菜葉子和蛋殼，還有不少石塊石子。

不過盡管額頭被砸出了傷口，維克托的神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倒是一旁的另一輛囚車中不斷傳出哀嚎。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我不是怪物，不要看我……”

一世擡起和臃腫身體比起來顯得格外短小的手臂，妄圖遮擋自己的臉，最後無濟于事隻能将臉縮在爛肉裡，身體因恐懼劇烈顫抖。

靠近囚車的人捏着鼻子扔菜葉，邊扔邊幹嘔：“什麼玩意兒，聽說這是上一任教皇？嘔……聖殿果然從裡子都是爛的，才能做出那樣喪心病狂的事！”

衆人連聲附和，滿眼都是痛恨。

隊伍行進緩慢，人們除了咒罵兩個罪人以及後方跟着的聖殿殘黨，也不乏讨論前排座駕的。

人們都認得那是教皇的座駕，也知道此刻裡面坐的不是教皇。

有人壓低聲音八卦：“聽說是血族如今的親王，血族老巢被聖殿搗了，親王親自出手率人剿了聖殿老家。”

立刻有人沉吟道：“血族老巢沒了？那豈不是……”

“你想什麼呢？”一人急忙捂住他的嘴，低聲警告周圍人别亂說，“這一次是元首親自下令和血族結盟，以後暫且不知，至少現在吸血鬼和人類是盟友。”

有人加入進讨論：“吸血鬼也是慘，據說那些兇惡異常的吸血鬼大部分都是聖殿造的，這些年吸血鬼沒少替聖殿背鍋，我覺得吸血鬼也沒那麼壞。”

有人斜眼看他：“你這麼為吸血鬼說話，還不是因為你家那位現在也變成了吸血鬼，以前你們可是怕的要命。”

“你！等我家那位回來小心我讓他揍你！”

“哎呦～那你别怪我找獵人協會。”

“……”

側躺在軟墊中的洛斯白将對話聽的一清二楚，他并沒有多大感觸，畢竟人類對他們的态度如何也沒有多重要，隻要身上的黑鍋扔掉就行。

不過他也因這段對話想起自己不小心忘記的某件事。

他支起身子湊近窗口，朝窗外的夜爵耳語幾句。

夜爵聞言颔首，轉身向後方走去，沒一會兒埃爾西便縱馬來到窗邊。

“什麼事？”

洛斯白趴在窗沿上，眼睛彎起：“我還有一個請求。”

埃爾西挑眉：“說說看。”

“我要把那些還活着的狂化吸血鬼也帶走。”

眼看男人迅速皺起眉，洛斯白補充道：“我給你的那點血應該不夠他們徹底穩定吧？想要他們活還是讓他們跟我走吧。”

埃爾西從那雙狡黠的眼睛中捕捉到一絲訊息，不由咧嘴舔了舔尖牙，雙眼微眯：“你想将他們收入族中，壯大血族族群？現在沒了聖殿的桎梏，你的野心也不再掩藏了啊……”

聖殿制造聖水的設備已經被摧毀，如今威脅血族的東西又少一樣。

這一批人類若是歸順了血族，想必他們的家人朋友也會有不少受到影響，到時全世界變成吸血鬼的天下也隻是時間而已。

“你這說的什麼話？”洛斯白無辜地眨眨眼睛，“我隻是想幫他們而已。”

埃爾西冷呵一聲，雖然心有憂慮，但當時沒有殺掉那些狂化吸血鬼便是想救他們。

最終他還是低聲說道：“我會詢問他們的意向，到時我親自将願意去血族禁地的人給你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