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馬笑嘻嘻喊了聲:“二皇子哥哥!”
他便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安慰她:“我不生氣,小玉兒不會挨打的。”
那個時候,是二皇子難得地對她流露出幾分做哥哥的寬容和煦,她還以為此後二皇子會一直對她這般寬容。
奈何,變故來得太快,現如今也早已物是人非。
珠珞一整日都恹恹的,等得了空,便将小金庫翻了出來,除了吉祥送的大金镯子,她将其餘自己的月例與首飾全部包好,趁着不惹人眼的功夫來到了太醫院。
不費工夫地找到了王鶴雪,如今他不負責采女的胎,他們能見面的機會便少了。
看出她臉上的焦急,他問:“珠珞,你何事找我這般急?”
珠珞将自己幾乎全部的家當往前一送:“王哥哥,我想請你幫個忙。”
昨日傳膳前,她去了趟禦膳房,打着采女的名義特地看了膳食,那抹鹽罐旁的花生醬就是她抹上去的。
那個時候,她本着法不責衆的想法,且大廚炒菜時難免出現調味混在一起的現象,也可以說是無心之失。
她以為,即便深究,也就是個意外,不會追責。
沒想到竟是讓禦膳房的人替她受了過,這個過她也會記在心頭,日後必定處事更加小心,謀定而後動。
王鶴雪見到銀子和首飾,詫異道:“珠珞,你這是做甚?你需要什麼隻管開口便是,我怎麼能要你的銀子?”
珠珞道:“我昨日泡茶時,不小心給沾染了花生沫,不成想皇上竟然染了風疹,我真不是故意的。”
王鶴雪立馬抓住珠珞的手腕,眼神上下打量了她,眼露着急:“你沒事吧,皇上沒查到你頭上吧?”
“我沒事,”珠珞搖了下頭,随即眼含愧疚道,“就是禦膳房的人倒黴了,宴公公查出給皇上做的膳食不小心沾染了花生醬,昨日值班的宮人們都被打了二十闆子呢。”
王鶴雪這才長籲口氣,再感受到手中的溫軟細膩,像是過電般放手,耳畔紅了。
珠珞沒有察覺他的異樣,還在自顧自地說:“本是我的無心之失,卻不想由他人代為受過,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王哥哥能代我去送些藥嗎?”
“我想着若我去,恐會被旁人猜測,從而連累采女。你是醫者,你出面更妥當些。我知道太醫院的傷藥也是按份例配的,我想請你用這些銀子,去宮外再買些好點傷藥給他們,這樣我心裡也能好受些。”
王鶴雪瞧着眼前善良的姑娘,心裡某處更加柔軟了,他隻拿了其中一錠銀子,其他的塞還給她,溫聲道:“好姑娘,買傷藥不需這麼多錢,這錠銀子也夠了。你放心,我會代你去看那些受罰的宮人,直到他們痊愈。”
珠珞得到他的保證,眼眶瞬間紅了,是羞愧也是惱恨:“王哥哥,謝謝你,這宮裡若非有你,我即便有事,也不知道找誰幫忙了。”
王鶴雪伸手,輕輕拭去她眼尾挂着的一滴淚,他心疼地開口:“珠珞,你這話就太見外了,上次我的承諾永遠作數,隻要你需要我,我就會在你身邊。”
他心想,好在打闆子的不是珠珞,否則可教他怎麼辦哪?
珠珞再遲鈍,也聽出他話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紅唇微張,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說,最終也隻是點了下頭。
*
從王鶴雪處回來後,珠珞的心情才略微好些。
迎面碰上了來看望完采女出來的英答應,英答應如今換了裝扮,整個人瞧着也多了幾分少女的嬌俏活力,任誰見了,都會被她的生機感染,嘴角不由得挂上笑。
英答應看到她,快步來到她身邊,語氣歡快道:“珠珞,原來你在這裡,剛我還跟梅姐姐說起你呢。”
珠珞行了個禮:“答應找我?”
英答應:“那日你跟吉祥說的話,吉祥記在了心裡,晚間皇上來看我的時候,果然被我的裝扮吸引,這事我還未能謝你呢。”
“主子說笑了,”珠珞得體回應,“奴婢隻是多嘴了兩句,還是主子有福氣,這才獲得聖寵,如若說感謝的話,那就太擡舉奴婢了。”
英答應聞言,笑了:“珠珞,你說話就是讓人開心,如果你不是梅姐姐的人,我還真想把你要過來呢。”
珠珞聞言,哭笑不得,這是第二位想要挖她過去的主子了。
與英答應話完,珠珞進殿伺候采女。
正巧聽得采薇說的一句話,“采女,這是郡主特地送的桂花糕,據說郡主殿裡的桂花糕輕易不會送人,整個宮裡也就皇上跟太後有這個口福呢。”
采女來了興緻:“端來給我瞧瞧,沒想到郡主竟這般有心,也好叫我飽飽口福。”
珠珞快走了兩步,在采女捏起一塊,即将送入口之際,她急急出聲:“采女,且慢!”
梅采女聞言愣了下,随即不悅皺眉:“珠珞,咋咋呼呼地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