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登頂,他已迷失在權力的漩渦中太久了,以至于已經不會平等的與其他人正常講話了,當然,官府中人除外。
“高寒,你要清楚,你現在還不是武林盟主!你沒有資格處罰他!”夏含光聲音冷然。
高寒嗤笑一聲,“夏含光,别我給你一點面子你以為是帽子,在我這裡裝人!你也不過是武林大賽的承辦方又不是那幾位前輩……”他的話沒說完,卻明顯帶着嘲諷之意。他閑庭信步走向擂台上奄奄一息的秦兆玉方向,仿佛在自己家的後花園遊玩一般悠閑。
他極為自信,身上甚至沒有佩戴任何武器,僅把玩着一把軟綢折扇,高聲笑道,“況且這武林盟主之位,最終花落誰家,難道還不明顯嗎?”說罷得意之色已掩藏不住,一陣笑聲從他胸膛處蹦出。
“當然是我們洪天會了!”洪天會衆人仗勢欺人慣了,自然不會認為高寒此舉有何不妥,俱是趾高氣昂地應和着。
“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我就不信高家老爺子還在的時候,這家夥敢如此!他簡直将他爹的臉面都丢盡了!”知曉些許内情的觀衆忍不住唾棄道。
“是啊,誰說不是呢!也就是那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們老的老了,去的去了,剩下幾位不是閉關就是不參與江湖議事了……否則,哪裡會成如今這番模樣,連個不登台面的高寒都能威風凜凜了。”有人長歎一口氣,此中苦澀隻有他們這些老人能懂,那個肝膽相照,義薄雲天的江湖終究是消散了。
台下人群如何議論,高寒自是不管,他隻知道,這武林盟主之位今日就将落于他手,其餘反對他的人,都不過是秋後的螞蚱,活不了幾天了。想到如此,高寒頓時有一種高視闊步,顧盼自雄之感。
高寒緩緩走近仰躺在地,勉力喘息的女人,她發絲淩亂,面色蒼白,一幅輕而薄的面皮上青青紫紫,數道劃痕交橫在上,原本狼狽的模樣,卻增添了幾分緻命的吸引力。
他手腕一甩合上折扇,隔着折扇挑起面前女子的下颌,說話中忍不住輕輕點頭道,“好一個清麗出挑的美人!隻是性格太過蠻烈,想必捉回門下好生教導幾日,必能成為一匹良駒!擁有這幅姿色,又何必每日裡打打殺殺呢?你說是吧……”說到尾聲,聲音陡然轉弱,仿佛一對親密戀人的纏綿。
聽到他的頗顯下流的語句,女人明顯表現出憎惡,眉頭緊蹙,立刻伸手想要甩開高寒的折扇,一雙并不柔嫩的手卻被高寒猛地捉住,像是在捉弄一隻調皮的藍魚。也許是剛剛幾場戰鬥确實使她筋疲力盡了,一雙手如何使勁也逃脫不出他的掌心,隻能無助的在他的掌心中翻騰,這使高寒輕心的同時又産生了一股自得之意。
看吧,剛剛如此桀骜不馴的女人在他的身下如此反抗不得,他自覺他男人的形象更加高大威猛幾分。如果說方才隻是一時沖動之下的調戲,那麼現在高寒就是真的有幾分沖動将人拐走了。
與此同時,一道女聲喊道,“高寒,此女身受重傷,即使你勝也未免勝之不武!有何資格談武林盟主之位?”
“是啊!勝之不武!”女人聲音一出,其餘看不慣高寒這幅做派的人也附和起來。
高寒仰頭冷哼一聲,目光直視着衆人,高聲喊道,“可笑!天命如此!這是老天都想讓我……”勝利!他話還沒說完,突然渾身抽搐,電光火石隻見間天旋地轉,來不及多想,也無法躲避,胸口處一道鑽心的痛苦直戳進他的腦海。
到底發生了什麼?高寒身體下意識用力,卻發現怎麼也使不上力氣,他隻能猶如一隻上岸後翻不了肚皮的白鲢一般滑稽的拍打抽搐着。
剛剛還在叫喊的衆人瞬間啞火,被這攻守轉換打的摸不清楚頭緒。除此之外,竟然還隐隐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模糊感覺。是啊,魚瘸子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被打敗了呢?
“赫赫……”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高寒囫囵着,想要叫喊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破碎地甚至串聯不成語句。
“自滿者敗,自矜者愚!你并非敗于我手,而是敗于己身!”藍衣女人此時早已不複方才的憤恨模樣,她架起身子,頭發散亂,獨獨面色沉靜似水,手上攥着支沾着血的木簪,正是方才他的痛苦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