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閑,“……”知道老子怎麼成為三朝老臣的了吧?!一個抗打的都沒有!
“報!”正當衆人尴尬之時,一道男聲驚破了這一堂的尴尬。
“蒙郡太守韓弘光上報,利州蒙郡監察使林品和保和将軍宋武等約千人,下山時因山石墜落于蒙郡烏格山脈全軍覆沒!無一人生還!”
“什麼?!”剛剛群臣鬥毆都沒有動色的鄭閑,此時卻有些吃驚。
“全都死了?!”
“前線搜查結果是這樣。”
早已重新坐回龍椅的秦度皺眉,山石墜落?!這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
人禍!馬英瞬間想到他從宮中馬容真處得到的消息,以及還未傳來結果的死士。秦兆玉在蒙郡活着,派出去的死士,還是他下的命令。
秦兆玉?還活着!
馬英看着面上無喜無愠的鄭閑,心中猜測這人未必沒有在其中插了一杠。
朝廷鄭馬兩黨黨派之争熱鬧得很,秦兆玉卻已經跑到了利州的邊境上,接壤的正是西羌。
“我們為什麼要從邊境走?”
徐愁海穿着一身厚重的毛皮袍服,外頭罩着一層毛氈做的披風。秦兆玉三人也作着與他類似的打扮,這是在來路城鎮中購入的,是當地慣常的打扮。這裡雖還在利州内,卻已經距離蒙郡很遠了。越往西走,氣候就越發冷冽起來。明明已經将入四月的時候,這裡卻仍是歲暮天寒的模樣,遠處高山上的積雪經年不化。
“這裡安全!”寒風如刀,秦兆玉隻能喊着嗓子說話對方才能夠聽見。
“廢話!”徐愁海回她一句。
“哈哈哈!”秦兆玉搖搖頭笑。
“你實話跟我說,你到底是犯了什麼事情,竟然淪落到要逃亡邊境的程度?我是你師叔,我總不會害你……”徐愁海看着女孩長直的黑睫,試圖想要從那陰影處找到答案。他其實已經派人去調查對方的背景了,隻是奈何對方連個正式的名字都不給他,想要下手也着實需要一段時間。
“……”
“不能告訴師叔你!你知道了就會離開了的……”女孩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搖搖頭說道。披風将她的口唇都隐住,聲音中滿是感傷。
“不可能!”徐愁海笃定道。他自認在江湖中闖蕩多年,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吃驚了。這麼多年,從醉仙門到驚風閣,他花了無數人脈在尋找師姐的下落,可最終得到的隻有杳無音訊。現在這個師侄卻憑空冒了出來,還被人追殺的模樣……
雖然他很好奇對方背後具有着怎樣的秘密,但他更在意她。她就仿佛師姐的一個再現,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保護對方。
“那你和我師主是什麼關系?”
“願得一人心……”
“什麼?”徐愁海的聲音太小,秦兆玉沒有聽見。
“沒什麼!”徐愁海笑着搖搖頭。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麼人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秦兆玉笑着喊了一聲,将徐愁海的問題岔開。她本來就沒有想要瞞着對方,隻是現在時機不太恰當。
秦兆玉身份暴露,雖不知怎麼暴露的,但若是朝廷中人發現死士并未成功殺死她,除了蒙郡城中會作抓捕文書外,對方也必定會命其他郡縣派兵抓捕她。
利州全州緊鄰孟州、渠州、許州,三州勢必都會收到命令,層層包圍圍剿她。讓她飛無可飛。
除這三州外,想必她公主封地所在的定州,尤其和縣也會被層層看守,為的便是防止她漏網之魚跑到和縣重新組建自己的勢力。這也是為什麼秦兆玉一定要與其他人分開的原因,在這層層包圍的攻勢下,想要從内部穿過去實在太難了。
到那個時候,即使她想瞞其實也是瞞不住的。她不告訴對方的原因,不過是還不信任對方,以及她還沒有摸清楚對方的底細罷了。徐愁海武功高強,又與她師主有舊,想來助力很大,能瞞一日算一日。
秦兆玉看了看遠方的納爾斯山脈,覺得日頭紮人,就仿若那暗中等着她自投羅網的利州。都已經三州圍剿,一縣封剿了,事發地的利州又怎麼會安靜?它現在如此安靜,不過是它想顯露給她看的,下套子逮狐狸,專門等着她鑽罷了。
秦兆玉冷哼一聲,一行人向梁國邊境的茶馬互市奔去。
這是一處民間自發的小規模貿易,說是茶馬互市,其實場地根本不大,不過是邊境兩邊商人百姓拿着自己這邊資源去換取另一邊的生活必須品罷了。
秦兆玉一行人這麼想着,等到靠近了,才發現自己的想法錯誤。他們規模雖小,可品類卻不少。除卻如食鹽、糧食、鐵器等這樣的生活必須用品,或是馬匹、毛皮等稀缺物資,其中還有許多其他的手工業品,和京都的樣式完全不同。如婚嫁所需的銅鏡、發簪,布帛、銅器等,衆人們看着都十分新奇。
“娘子!這個适合你!”秦兆玉靠近,發現是一條串着綠松石瑪瑙玉石的項鍊,整體由紅色、黃色、綠色珠子間隔,從項鍊中間開始,下方兩邊各串成三串最後合并在一起。優雅與古樸并存,看見它就好像看見了一片古老的土地。
秦兆玉摩挲了一下,将項鍊在自己身前比劃了一下,對着問海挑眉道,“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