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茴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了：“你别别别……””

荀練之擡頭，定定地看着她。

陸茴一啞巴，不知道這麼對視了多久，她僵硬地指了一下身邊：“你……你坐我旁邊吧，不要……不要這樣……”

陸茴越說聲音越小，最終聲如蚊蠅地吐出了最後幾個字：“不要這樣單膝跪地。”

她說完就不敢看她，也不知道荀練之聽清沒有。

但片刻後，陸茴身側的沙發陷下去一點，荀練之坐在了她身邊。

“你要看嗎？”陸茴臉燒得慌，想起荀練之剛剛說的話，“這個……可能有點腫，不太好看。”

荀練之無奈道：“我會在意這個嗎？”

陸茴慢騰騰地把褲腿卷起來。

她的這隻小腿基本上腫了一圈，此刻略微泛着青紫。

荀練之将手指貼上去：“下垂太久，有點紫了。以後最多去一個小時。”

陸茴被她三四根手指貼着，更個人像被按了暫停鍵，動了動嘴唇，“哦”了一聲。

緊接着，荀練之的手指稍微用了點力，輕輕地捏了一下那塊腫脹的肉。

“唔……”陸茴差點沒把腿縮回來，倒不是因為痛，而是因為那種不輕不重的感覺最讓人抓耳撓腮。

她忍下了。

結果這還沒完，荀練之見她沒有太大反應，又試着捏了幾下。

“……”陸茴實在酥癢難耐，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瘦削的手腕。

荀練之垂眸，看了一眼兩人交疊的手，問：“怎麼了？”

“……癢。”陸茴飛快地把手縮回來，藏進袖子裡。

她總覺得自己的臉應該有點紅了，熱氣都蒸上了她眼睛，奈何她自己看不到。

荀練之：“要去躺着嗎？”

陸茴連連搖頭，回客卧躺着就幾乎看不到荀練之了，那和她在自己家躺着有什麼區别。

她說：“昨天躺久了，不想一直躺着。”

“那要看會電視或電影嗎？”荀練之點了一下手機，客廳裡的投影屏緩緩放了下來。

……看電影嗎？

好像約會……

陸茴暈暈乎乎地點頭：“都可以。”

荀練之：“你平時有哪些喜歡的娛樂活動？”

陸茴：“娛樂活動？”

……想你。算嗎？

陸茴想了半天娛樂活動，腦子裡最先蹦出的竟然是這個。

但這個必然不可能說。

“睡覺。”陸茴說，“有時候和師門同學一起出去吃飯，還有就是我喜歡去公園喂貓……對了，你應該也很喜歡貓吧？要不要哪天一起去公園？喂它們的同時還可以摸貓。”

“我是喜歡貓，但我不能摸。”荀練之眼神暗了一下，“我貓毛過敏。”

陸茴一愣。

“但我可以在旁邊看着你摸。”荀練之話音一轉，“不過，要等你好一點再去。”

“好、好啊。”陸茴頓時像被硬塞了一顆糖一樣，甜得要醉糖了。

兩個人一起去公園……一個人蹲在地上摸貓……另一個人在邊上溫馨地看……

光是想想就很幸福。

荀練之對陸茴想象的畫面毫無察覺，慢慢地翻動着投影屏上的電影頁面。

陸茴心思根本就不在電影上了，她盯着屏幕側方的那個“曆史記錄”的框，問：“那你呢？平時你有哪些娛樂活動？也是看電影嗎？”

“這……”荀練之竟然難得地遲疑了，“也不算是看電影。”

陸茴：“那是幹什麼？”

“嗯……”荀練之眼神撲朔了一下，抿緊了唇，“你真的要聽嗎？”

陸茴有些呆住了，不是因為說話的内容，而是因為荀練之的這副神情。

她這是……

有些不好意思？難為情？

驚訝的同時，陸茴忍不住感到一陣驚喜——

這是這幾天以來，甚至從她正式認識荀練之以來，在荀練之面上見過的最鮮活的表情。

此外，陸茴也意識到——

自己問到了荀練之真正感興趣的點子。

這意味着這會是荀練之不為人知的愛好，是她在表面工作生活之外、極其隐秘私人的興趣；如果能知道，更意味着她能真正成為她的“朋友”，而不是“會議上認識的學生”、“那個幫了忙的熟人”或者“一個有虧欠的債主”。

“要聽。”陸茴連連點頭，“可以說嗎？”

荀練之咬了一下嘴唇，目光飄開了：“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陸茴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