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迹星今晚上吃了一個半饅頭,她還沒吃完,但溫小滿說什麼也不讓她再多吃,生怕讓餘小水少吃兩口似的。
于是她恨恨地往嘴裡塞了兩筷子牛柳,再瞪着溫小滿猛然咬下一大口饅頭,脖子噎得梗出二裡地來,筷子一扔下了桌。
電視劇裡放着她最近又新找的國産劇,無非是女女男男談戀愛,想看點别的性向又找不到,廣電又不準放那種東西,想投屏吧沒手機,而一個月的vip将近40塊,攤上溫小滿這種女友就别想了。
飯桌上的動靜愈發小了,逐漸沒了響,夏迹星條件反射地準備去收拾碗筷,她捏起桌布對角往上一拎,髒碗嘩啦啦地就在裡面碰撞着被提起來。
溫小滿差點沒氣得撅過去,“你平常都這麼收桌子啊。”
夏迹星懵然,“怎麼了,這樣效率高啊,拎着桌布直接就丢水槽裡了。”
“你問問桌布同意嗎,紅油都往上面撒了,下次還怎麼用。”
“我都說了,叫你買個黑色的,誰叫你買個藍色的了。”
“去你的!”溫小滿站起來,把夏迹星手裡的桌布小心翼翼搶過來,再把那些碗筷分類堆好,“盤子堆盤子,碗疊碗,筷子自己攥手心裡,少耍點沒用的爛聰明。”
夏迹星撇嘴,本來想着隻要自己做得足夠爛,溫小滿就會受不了讓她以後别做,誰知道還教上了。
三個人的碗筷不多,夏迹星兩隻手就能抱進廚房。她擰開水龍頭,龍頭又豁了個小口,于是水流幾乎是呈爆射性流出來,濺得她滿身。
溫小滿叉着腰在旁邊看,嫌棄得拽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到身後去,然後撸起袖子,從地上撿起一個小塑料袋系在水龍頭上。
“吃飽了嗎?”
不問還好,一問夏迹星就想和她掐架,“當然沒有吃飽!不能因為我是個女的就覺得我飯量小吧!”
溫小滿上下打量她一眼,這細胳膊細腿的脂肪不多,肌肉力量倒不少,小聲嘀咕:“你肯定是不小的。”
“竈上有我煮的紅糖雞蛋,你把它們吃了。”
夏迹星垂着的眼皮立馬驚起,她看向奶鍋,赤色的湯面漂浮着幾粒胖軟的枸杞,白色的荷包蛋卧在鍋底,空氣裡滿溢着一股甜膩。
“咳咳,餘小水吃過了嗎?”
溫小滿狐疑地看向夏迹星,手上的洗碗帕破了一個大洞,不太好用了,隻好用指腹去搓掉碗壁的黏膩,“沒有,好端端你問她幹什麼。”
“你吃了嗎?”
“沒有。”
“你是不是在裡面下毒,單獨要毒死我。”
聞言,溫小滿把手從泡沫水裡擡起來,滑膩的指腹往夏迹星身上彈出水沫,激得她哎呀兩聲,雙眼瞪得溜圓。
“居然被你發現了,你怎麼知道我在裡面下了瀉藥,還是一瀉千裡的那種,把人拉虛脫。”
“是嗎,那我可得嘗嘗。”
夏迹星也不在乎那碗洗得是否足夠幹淨,對着水流随意涮了兩下就拿過去用,她舀起一個荷包蛋,咬了一口,居然還是一個流黃的糖心蛋,配上糖水吃很香甜。
一個香,兩個膩,三個哇哇吐一地。
但那鍋裡足足煮了五個荷包蛋!
夏迹星覺得這任務簡直艱巨,勺子切着蛋白遲遲不想擡手往嘴裡送。
“好吃嗎?”溫小滿突然出聲。
“好——好一般。”
“要求這麼高?以後不做了。”
“诶——”夏迹星才一提高聲量,就看見溫小滿戲谑的笑意,她又立馬斂了話息,轉而道:“不做就不做,不稀奇。”
為這鍋湯忙了半小時的溫小滿差點想掐死她。
夏迹星慢慢喝着甜湯,還有些滾燙的湯汁順着食道一路淌下去,渾身都是暖洋洋的,夏迹星覺得自己就像是碗裡的荷包蛋,被溫暖和甜裡包裹住,她端着碗湊近溫小滿。
“你幹嘛要給我做這個。”
溫小滿抱着碗的手陡然不動了,她看向夏迹星,一張臉上布滿肅然,然後一字一句蹦出口:“為了毒死你。”
夏迹星把碗擱到她嘴邊,“你也吃,達成殉情的高等成就。”
溫小滿看着圓鼓鼓的蛋,“你給我滾蛋。”
溫小滿洗完了,也不打算在廚房裡繼續逗留,“你吃完了就把這些鍋碗自己洗了,我可不幫你。”
“我肚兒疼……人家洗不了。”夏迹星擠着眉眼,手扒在廚台上,做出一副身體即将扭曲成麻花的滑稽樣。
“捂錯了。”
“哈?”
溫小滿走過來,也不在乎兩人之間有沒有接觸了,握着夏迹星的手将其從肚子往下挪,“痛經是小腹痛,你捂肚子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