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照清音的說法,當年的那個事情其實若Cloud若較真到底,就算他自己是鐵定要吃處分,卻也未必不能把始作俑者于潇也給一起拉下水。
隻是清音如今說起這些往事,也是十分難受,“不知道雲哥跟于潇是怎麼談。最後的結果就是按照聯賽紀委隻處理了雲哥一個人。雲哥卻說這樣也好,以後他就不欠于潇什麼,終于自由了。”
之前趙桓瀾找人調查Cloud禁賽事件,大都是圍繞Cloud打人前因後果為中心展開的調查,但關于于潇和雲甯兩人的背景隻是順帶着查了一下。
趙桓瀾知道于潇和雲甯是一個鎮子裡出來的老熟人,但他還真不知道他倆之間還有“救命恩人”這一說。
不過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雲甯之前對于潇那麼百般偏袒了。
正好這時候大家心心念念的燒烤終于到了。趙桓瀾主動提出下樓去拿,他出門的時候海市的夏夜又飄起了細雨,這讓他忽然又想起了前幾天雲甯冒雨來C4試訓的場景。那個單薄到有些狼狽的家夥,誰能想到這個曾經在賽場上叱咤風雲的野王背後還有那麼多心酸呢?
匆匆把燒烤提回訓練室,趙桓瀾吃了兩口,卻隻覺得心中的空虛感更甚。
一種莫名的焦躁讓他很快就沒有胃口了。跟吃的滿嘴是油的隊友們打了聲招呼,趙桓瀾也要回宿舍休息了。
走到頂樓宿舍區,剛從樓梯間裡拐個彎他就能看到樓梯口那個整層樓最小的房間門虛掩着,柔和的燈光從門縫中溢出。
趙桓瀾下意識的就走過去敲了敲門。
門是開着的,趙桓瀾沒怎麼使力的敲了兩下,房門就借着夜風“咯吱”一聲開了。
房裡沒人。
此時已經快淩晨一點了,這個時間點雲甯不太可能離開戰隊基地。趙桓瀾往露台方向走了走,果然,遠遠的他就看到一抹單薄清瘦的身影正靠在露台圍欄邊。
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煙頭和閃爍的手機屏幕說明那人正在淋着小雨打電話。
趙桓瀾第一反應是這家夥老毛病又犯了,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剛退燒就又淋雨!
但是當他悄無聲息的走到露台門口的時候,卻聽到那人清淩淩的聲音。
“于潇,咱們早就說清了,我背禁賽,以後兩家恩斷義絕,你找我借錢。。。真當我是聖母瑪利亞啊?”
由于距離有點遠,趙桓瀾并不能聽清電話那頭的于潇說了些什麼。
不過從雲甯一邊抽煙一邊慢騰騰講電話的内容來看,于潇應該是打電話來找雲甯借錢的。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于潇說了什麼,趙桓瀾隻聽到一陣低沉的笑聲,然後就是雲甯用特别冷的語氣回答,“我已經不欠你什麼。如果你再聯系我,我不介意把當初我禁賽的前因後果曝光。”
“我怕什麼?劈腿的人又不是我,就算粉絲要罵,首當其沖的也是你跟歐文啊。”
“于潇,别犯賤。我未來喜歡誰也不可能再喜歡你了。”
雨越下越大,趴在露台門口的趙桓瀾都有點快聽不清雲甯的聲音了。
但在他即将按捺不住的時候他卻聽到那人轉過頭來,語氣中帶着笑意說,“你覺得歐文向趙桓瀾示好是打你的臉讓你丢了面子,可你有沒有想過,你跟趙小少爺相比連提鞋都不配!”
“呵,我當然更喜歡趙小少爺啦,你拿什麼跟人家比?”
瞬間,趙桓瀾隻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随即心底泛起一種洋洋得意的快樂。
Cloud說,他以後會喜歡上别人也不會喜歡于潇。
Cloud說于潇跟我相比連提鞋都不配。
Cloud說,他更喜歡我!
雲甯在回新宿舍後不久就接到了一個晦氣人打來的電話。
他本來是不想接的,但架不住對面那人锲而不舍。在電話響了差不多五分鐘,雲甯拉黑一個對方又換号打一個,他才不得不咬牙切齒的接起了電話。
而電話那頭于潇理直氣壯的語氣真的讓雲甯瞬間特别想鲨人。
雲甯的雙親在他記事前就因公犧牲,他從記事起就是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的。
而早年的一場天災讓爺奶家的房屋被毀。若不是隔壁于家人的傾力相助雲甯可能連命都沒了。
因着救命之恩,雲甯一直都把自己放在比于潇低一等的位置上。雲甯的父母雖然不在了,但他的爺爺奶奶都是公職人員又有國家補貼,他家經濟狀況其實還不錯。也因着這層恩情,在于父殘疾喪失勞動力後,雲家便承擔于父親醫療費。後面雲甯打職業掙到錢之後,他又主動承擔了于父的醫療費為家裡減輕負擔,後面甚至連于家人的生活費都包攬了。
甚至他們因為歐文的事情徹底撕破臉之後,雲甯都還在支付于潇父親的醫藥費和生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