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被林一昂胡謅的話語戳中,蔣厮揚的卧室和客房隔的極遠,便是讓蔣厮揚帶他走了一遭,若讓他半夜再來一回,他也摸不清道。
怪隻怪蔣家彎彎繞繞太多,若是自己失言漏了陷,或是得罪了蔣厮揚,隻怕根本逃不出去。
蔣厮揚的卧室離得遠,落于宅子邊角,是一個空間不大的小院,而通往這處院子的石子路面長而窄,旁邊好像沒什麼屋子。
也就證明,即便他們弄出動靜來,也不會有人發現。
除了卧室,旁側還有一間書房,院子有不少花草植被,但空間不如其他院區寬廣,算是小中取靜,倒是正合林一昂心意。
卧室裡果真如蔣厮揚所說的,有一組能供人卧躺的沙發,而卧室整體空間比外邊的花草小院還要寬闊,林一昂瞥了眼能容納四人的大床,“你這床比客房的還大啊,夠我們倆睡了。”不過,兇手應該是有潔癖才對,他假模假式地問:“你介意我睡你的床嗎?”
蔣厮揚搖搖頭,“不介意的學長。”
林一昂起初就想好了,若是蔣厮揚露出遲疑的神色,他就賴在沙發上不走,可這貨竟毫不猶豫,難道兇手的潔癖沒那麼嚴重?
他收起心中疑惑,笑道:“那我就和你住一起吧。”
“現在好像有些餓了。”林一昂目光掃過沙發前的平桌,問他:“厮揚,我們能在這裡用餐嗎?”
“當然可以,我讓他們把飯送過來。”蔣厮揚笑得溫柔,“學長,你在這稍等一會兒,累了可以睡床上。”
說罷就轉身打算離開,被林一昂一把抓住手腕,“等一下,那什麼,厮揚,你家有酒嗎?”
蔣厮揚疑惑,“酒?學長是,想喝酒嗎?”
“對。”林一昂開始胡編亂造,“我這人吧,其實是有酒瘾的,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因為我一般隻和自己的好兄弟一起過過酒瘾,你看我們今天好不容易不在學校,氣氛正好,我們也開心,如果有酒的話·········”
林一昂沒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帶到。
“家裡有酒,我讓他們一起送過來。”蔣厮揚笑着回他。
蔣厮揚離開後,林一昂環顧四周,确認室内沒有監控,才敢松懈下來。林一昂取出包裡的微型攝像頭,藏在沙發角落裡,調整角度後,攝像頭能捕捉到前方的大片區域,包括木桌,地毯,還有遠處的大床。
林一昂為求精準取證,還在衣櫃上也放置了錄像設備,能捕錄床上的所有細節。
等做完一切,林一昂渾身黏膩冒着濕意,手心也被汗濕,在如此安靜的空間裡,他甚至能能聽見自己鼓動的心跳聲,他看了眼房門,确定蔣厮揚還沒有回來,才開始細緻打量起這間屋子。
蔣厮揚的房間雖大,卻很空曠,倘若真有什麼證據或者線索,找起來并不麻煩。可林一昂快速找了一圈,沒發現任何可疑物品,除了床邊的矮櫃,那裡被上了鎖。
林一昂心底天人交錯,他明知道開了這個鎖,就很難安全從蔣家離開,但他還是産生了欲念,想不顧一切破開枷鎖,說不定裡邊有蔣厮揚所有的犯罪證據。他此刻大腦混亂,完全沒有理智跟邏輯思考,為什麼證據會被鎖在卧室,對于蔣厮揚這種富家子弟,其實根本不用如此小心,更甚者而言,他們根本不屑于将罪證藏在家裡。
即便林一昂後來明白了這層道理,還是會不時後悔當時沒強行破開它,因為他隐隐覺得,裡邊的東西一定和他有關。
蔣厮揚回來的時候,林一昂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蔣厮揚身後跟了不少人,先後忙碌着将擺盤精美的食物有序放落在桌面上,不一會兒就擺了滿滿一桌的美食,炊金馔玉,好不豐盛。
最後是林一昂要的酒。
因為不确定學長的喜好,蔣厮揚把家裡小半的酒都取來了,之所以隻取了小半,是因為蔣家酒窖裡珍藏百餘種酒水,他隻能挑了幾個口感醇厚卻不濃烈的酒來讓林一昂選擇。
林一昂瞧着各式酒水,挑出其中一瓶搖了搖,暗紅液體在瓶身内晃蕩,這酒一看就價值不菲,他又看了眼因桌上擺放不下而放在地上的瓶瓶罐罐。
好家夥,這是真把他當酒鬼了。
“學長,我們先吃飯吧,酒待會兒再喝。”蔣厮揚以前從未聽說過學長嗜酒,但既然知道他喜歡,自己肯定願意給最好的,隻不過林一昂腸胃不好,他真怕學長一時興起忘了吃飯墊墊肚子,幾杯下肚,胃該受不了。
好在林一昂放下酒瓶,拿起了碗筷聽話吃飯,蔣厮揚的溫柔浮出眼眶,心底暗暗誇贊,學長真乖,真可愛啊。
林一昂是真餓了,哼哧哼哧地吃了好幾碗飯,他舔了舔油光沾染的雙唇,吃的一臉餍足,不愧是有錢人家的飯菜,味道出奇的好,比外邊大飯店做出的味道都好上不少,這麼一對比,學校食堂的飯菜簡直像喂豬的。
他放下筷子,癱坐在沙發上,由衷稱贊:“這也太好吃了。”
蔣厮揚笑得一臉寵溺,“學長要是喜歡,以後可以經常來。”
林一昂可不願常來這賊窩,但還是笑着回答:“當然,有機會我得天天來。”
林一昂休息夠了,馬上開始辦正事。
“厮揚,要不要和我拼拼酒量?”林一昂拿起U型醒酒的玻璃瓶,順着尖嘴一側倒出紅色液體,遞給蔣厮揚。
“可以。”蔣厮揚接過杯子,抿了抿唇,說:“但我的酒量不太好,學長要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