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甯願身後的人是蔣厮揚。
“蔣厮揚。”
林一昂如困獸掙紮般低聲嘶吼,極度痛苦中伴有隐隐歡愉地喊出他的名字,聲線暗啞,淚水浸濕絲巾,林一昂大腦缺氧般難捱,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人聞言身子僵直無措,斯須後才開始新一輪的征伐與侵犯。
林一昂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他睜開微微腫起的眼簾,雙眸泛紅,瞳眸染有血絲痕迹,他一動不動,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個小時,才翻了個身,望向桌子上的衣物和手機。
身上被清洗過。
他直接拿過衣物,恍如機械運轉般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動作時下身酸脹無力,伴有隐隐酥麻電流湧過的快感侵蝕着林一昂的神志,林一昂動作一怔,眼露迷茫,身體上的渴望令他醜态畢露,他猛地沖進廁所,對着馬桶連連作嘔。
直到胃裡再吐不出什麼東西,他才起身來到盥洗台,捧起大把冷水往嘴裡灌。
他洗了把臉,擡眼望向鏡子裡的自己,第一次覺得自己髒,真他媽髒。以前,他被迫發生性關系的時候,基本都是處在昏迷或半昏迷狀态,可這次,是在他完全清醒的狀态下被侵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清醒體驗着兇手将那肝髒的東西擠進體内,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兇手身上的體溫和筋絡,他開始犯起陣陣惡心,惡心兇手,也惡心自己的這具身體。他甚至覺得,自己辛辛苦苦尋找兇手行兇的罪證,想要将他送進監獄的想法愈發可笑,像他這種罪犯,就應該千刀萬剮,一命抵一命又何妨,自己死了就死了,怕什麼,還不用再遭罪。
可是
這樣的他,怎麼對得起自己的父母,家裡隻有他一個孩子,他死了,爸媽以後該怎麼辦,林一昂死死瞪着鏡子裡的自己,目眦欲裂,滿目猩紅,突然,他開機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收攏心思,抹了把臉走出衛生間。
看了眼手機,是蔣厮揚。
他接起電話,嗓音嘶啞得厲害,“怎麼了?”
“學長,你聲音怎麼了?我去你們宿舍找你了,李學長說你昨晚沒回宿舍,你去哪了?和同學出去玩了嗎?我現在過來接你可以嗎?”對面聲音慌張,滿含急切地問。
林一昂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多。
手機裡有李凱,楊銀川,還有蔣厮揚給打來的電話,李凱的電話最多,起碼二三十個,楊銀川五六通,蔣厮揚最少,隻有兩通電話。
第三通電話被他接了。
點進微信,最上邊的就是李凱,他給的最後一條消息是:[上課的事情不用擔心,老師今天請假,看到消息馬上回電話,晚上你再不回來我就報警了。]
再就是蔣厮揚:[學長,你睡了嗎,我怕你晚上吃太多,過來給你送消食片好不好,或者我和學長出去逛逛,散散步也行。]
這是昨晚的消息,今早的消息是約他吃飯。
可能是以為自己嫌他煩,所以才不回消息,最後一句說的頗有些可憐:“學長,你别煩我好不好,理我一下,随便回個什麼消息,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就行。”
林一昂鼻子突然酸的發疼,委屈撲上心頭,悶得他雙目濕潤。
電話那頭還在問:“學長,你還在嗎,告訴我你在哪裡好不好,我不去找你也行,你就告訴我你在哪?”
“我在······”林一昂頓了片刻,憑着回憶搜索上次自己從兇手别墅區回來後住過的旅館,報了個名字。
沒等蔣厮揚再回話,他就說:“你過來,我等你。”
他現在瘋狂地想見蔣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