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空蕩的寝宮裡,郁危明繼續貪婪凝視他的禮物。
蜜色軀體在月光下,宛如融化的琥珀。
瘦削的臉上,有不知是痛苦煎熬還是難耐歡愉的斑駁淚痕。抽動的喉結上,電子鐐铐每幾秒鐘閃動一次,腰間的金鍊也随着微弱的呼吸輕輕晃動,
郁危明眯起眼睛,眼底翻湧着欲望。
受刑,折辱……蜜色的皮膚上遍布鞭痕和烙痕。
聯邦的英雄如何被對待,隻是想想,就瞬間讓他呼吸急促燥熱。
他垂眸俯身,銀白發絲垂落在顧遠澤的鎖骨凹槽。
帝國新皇沉迷想象。
想象把那殘軀抱在懷裡,感受溫暖而脆弱的體溫貼。想象着親吻那淚痕,嘗到顫抖的鹹澀。
心髒劇烈跳動,就要沖破胸腔。
“的确是一份好禮物……”
怪不得那陰暗瘦小的烏參議員如此自信。确實是郁危明收到的此生最喜愛的禮物。
皇帝的指尖最終,還是碰觸了那片渴望已久的肌膚。
顧遠澤因折磨與受刑消瘦了不少,但殘留的肌肉線條依舊充滿力量感。确實是郁危明想象中的,奶油冰淇淋的觸感。
指尖劃過小腹的人魚線,殘軀在掌下緊繃。
新皇忍不住戰栗,幹脆閉上眼睛享受這美妙的觸感。
濃郁而帶着血腥味的玫瑰精油彌散,化作一張欲念交纏的網,将人困在其中。
他最終将那個無比殘破的人整個撈起,緊緊擁入懷中。
肌膚相貼,玫瑰濃郁。他發瘋用臉頰磨蹭那滿是傷痕的身軀,鼻尖抵着微弱的心跳——鐵鏽味、體香、還有獨屬于顧遠澤的冷冽氣息,全部灌入肺葉。
懷中軀體比想象中更輕。
仿佛被剜去的不僅是四肢,還有靈魂的重量。
但這些郁危明現在都不想管。他隻全然沉浸在飨足中,像是一個瀕臨餓死的人終于飽餐一頓,隻貪婪将懷中人抱得更緊,忘情而貪婪地汲取着對方身上的氣息。
這是别人送他的禮物。
“所以,是我的……”
“是我的了。”
顧遠澤還活着,并且從今往後都是他的所有物。
郁危明無比滿足。
即便這份禮物看起來已經完全壞掉了,也無所謂。
畢竟他也從來沒有什麼“禮物一定要四肢完好、健康健全”的執念。
是,戰場上聰明狡黠的宿敵聯邦司令官固然有趣,但也許壞掉的說不定更合心意。
畢竟隻有破破爛爛的、痛苦不堪、精神崩潰的顧遠澤,才能讓他為所欲為,不是嗎?
就算讨厭……都沒有手腳可以反抗。
真好。
那一晚,在玫瑰馥郁的香氣裡,郁危明溫柔而貪婪地親吻了他的“禮物”。
每一寸肌膚,每一處烙印,愛不釋手。
甚至月光偏移時,他還咬住了那段脆弱的脖頸。顧遠澤無意識地仰頭,喉結在唇下滾動出絕望的弧度。那無聲的痙攣讓皇帝徹底失控,扯開自己的絲綢襯衣,讓滾燙的胸膛更緊地貼上那傷痕累累的身體。
黎明前最黑暗時,郁危明終于抱着他的戰利品陷入夢鄉。
皇帝特别滿意這份禮物。
但轉天,他還是毫不留情把烏參議員下獄了。議員遭受了嚴酷的刑訊、不斷在痛苦中哀嚎求饒。
瘋子皇帝做什麼都不需要理由,也無人求情。
他開心就好。
6.
新皇郁危明常年失眠。
在擁有了顧遠澤之後,終于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飨足睡眠。
他最憎恨、仰望、敬愛、珍貴的宿敵,如今成了他的私有物。哪怕已經精神崩潰、奄奄一息,不過是他懷中一具有溫度、胸膛起伏的活屍體、活标本。
可他緊緊抱住他,還是無比滿足。
撫摸那絲緞一般的黑發,總能讓他沉迷而心滿意地沉入夢鄉。睡得又熟又甜,直到天光大亮。
醒來以後,又會因為懷中的溫度而安心。
他總忍不住親吻他。
唇角、眼角,脖子,并不在意對方毫無反應。
他不需要顧遠澤有反應。
好比瘋魔的信徒一遍遍親吻膜拜神明塑像,也不需要塑像有任何回應。
隻是他的神明,仍有一顆跳動的溫熱心髒。
帝國新皇就這麼樂此不疲地沉浸式渎神,連着幾天都舍不得離開寝宮半步。
7.
同一段日子,齊紹洲、娜塔莉、路維希都很淡定。
畢竟郁氏一脈家學淵源,比起先先皇大搞酒池肉林和活人獻祭、比起先皇的瘋狂□□。郁危明這種一時沉溺男色的行為,實在算不上特别的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