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典雅的酒店套房,顧彥漓坐在能将城市夜景盡收眼底的落地窗前冷着臉翻閱光屏幕上的文件,很快他臉色變得難看,手指停在某一頁上久久不能移動。
三天前,他以匿名的方式請私家偵對賀知錦進行調查,然後他可以确認,他矜貴的omega前男友如今真的在暗地裡販賣自己的身體。
顧彥漓狠狠地盯着那幾張擔保複印件和一份調查報告。
私家偵探調查中發現,在針對下城區掃黃打非行動的當晚,伊濑市警方在街上抓捕了賀知錦和其他幾名alpha。
以此為線索,私家偵探找到了那些被擔保出來的alpha,根據他們的描述,賀知錦經常和那些販賣身體的流莺一同站在街邊,并且會有不同的alpha和beta找他。
通常在一番讨價還價後,賀知錦就會随即和其中某個alpha或者beta走。
那晚圍住賀知錦的alpha正是想買他一晚上。
誰知還沒來得及讨價還價,就遇見了警察,幾人齊齊被帶走。
顧彥漓盯着報告中的alpha用遺憾的口吻描述他是怎麼遇見賀知錦,如何痛失這次豔遇。
無法遏制的怒火自顧彥漓心中燃起。
下一秒,他将手裡的光屏狠狠甩出去。
光屏重重砸在地上,閃爍了兩下後消失不見。
顧彥漓大口喘氣,他的心髒和頭此時像是被扔進火爐裡的木頭,烈焰覆蓋表面,一點點侵入内裡。
必須找到賀知錦!
一個聲音在顧彥漓腦海中回蕩,震得他頭暈目眩,耳中盡失嗡鳴聲。
實在是忍受不了那個喊聲,顧彥漓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快步走出套房,直奔電梯間。
僅存的理智讓顧彥漓在臨走前拿了一頂帽子。
乘坐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快速找到自己的車,顧彥漓輸入了在文件上獲得的地址。
幸好這次的車不再是無法連接終端的複古款,西斯廷-萊茵酒吧剛一輸入,導航便自動鎖定位置。
沒有親自駕車,顧彥漓很有自知之明地将車輛轉為自動駕駛模式。
也是在車輛行駛中,理性逐漸回籠的顧彥漓後知後覺地思考他見到賀知錦該怎麼辦。
然後他沮喪地發現他不知道該對賀知錦說什麼。
他們兩年前就分手了。
并且他們的分開方式也稱不上體面。
顧彥漓很清楚雖然他總是怨恨賀知錦先抛開自己,但他其實很清楚導緻他們分手的原因在他身上,不在賀知錦。
是他先質疑賀知錦出軌,要他給個說法。
那時賀知錦給了他回複,聲稱他沒有去找别人。
那時顧彥漓記得他在氣頭上,聽罷賀知錦的解釋,他回了一句不相信,要求賀知錦不能幹巴巴地說沒出軌,必須說明來龍去脈。
然後賀知錦留了一句既然如此,雙方先靜一靜便沒了音信。
一個星期後,賀知錦所在的學校給出回應,聲稱外界對美術學院4729屆研究生賀某某腳踏幾隻船的傳聞是皆為誣陷,院方将嚴肅處理造謠诽謗者。
顧彥漓再給賀知錦打電話,他的号碼已然成了空号。
從此賀知錦徹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而在那以後,顧彥漓想過無數次和賀知錦再見的場景。
然而在他的設想裡沒有任何一個相逢的場景是賀知錦在站街!
顧彥漓咬了咬牙,本來勉強平複的情緒再度上湧,他的胸腔重新被點燃,不存在的灼熱火焰炙烤着他的心,讓他又萌發出實質性的痛苦。
好在他早就适應和習慣,不過多時,他就重新變為冷靜。
車輛也是在這時停在酒吧附近的停車場。
顧彥漓解開安全帶,拿起随手丢在副駕駛上的鴨舌帽戴好,踩着夜色前往西斯廷-萊茵酒吧。
現在是晚上十點,正是酒吧熱鬧的時候。
守在門口的保安僅是多瞧了兩眼頭戴鴨舌帽的顧彥漓就把他和其他嘻嘻哈哈的年輕人一同放了進去。
酒吧的大門打開,喧嚣撲面而來。
顧彥漓壓了壓帽檐,他沒有去大廳中央人頭攢動的舞池,尋了個邊緣的無人卡座坐下。
怕喝醉誤事,顧彥漓僅僅向湊過來的服務生點了一杯低度數的酒,算是敷衍過去,絲毫沒注意到服務生從他進來就在偷偷打量他。
待服務生走遠,沒人阻擋視線,顧彥漓立刻觀察酒吧裡的每個人。
說來也巧,僅僅一分鐘過去,一抹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的身影出現在顧彥漓的視野内。
賀知錦端着放着酒的餐盤穿過人群。
隔着無數人,顧彥漓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被發現。
可惜賀知錦似乎根本沒發覺有人在死死盯着自己,他和往常一樣将酒送到對應的卡座。
那裡坐着幾名醉醺醺的年輕alpha和omega。
“好香。”
距離賀知錦最近的omega醉眼蒙眬的念叨,循着那股誘人的信息素,他緩緩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