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賀知錦借火的alpha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話沒說明白,他趕忙解釋,“抱歉,我是說你的煙,它似乎不是市面上常見的味道。”
“沒關系,這是小衆牌子,味道是比較奇特。”賀知錦一派寬容地回複。
接着不用身邊的alpha再說什麼,他輕巧地彈開打火機的蓋子,遞了過去。
火苗在alpha眼前閃爍。
“謝謝,我叫曆景,你叫什麼?”曆景湊向火苗,在自我介紹之餘溫聲詢問。
雪茄點燃的時間要比香煙慢得多,賀知錦挪不開手,便順着聊下去。
“賀知錦,俱樂部的員工。”
“員工?我怎麼沒見過你?”曆景很驚訝,他本以為賀知錦也是客人,畢竟對方的氣質太特别了,沒想到他竟然是工作人員。
“我是後勤人員。”為證明自己說得沒錯,賀知錦用拿着香煙的手敲了敲胸前的工牌。
曆景的視線望向賀知錦細白的手指,他恍然大悟。隻顧着借火,他都沒注意到賀知錦穿的是星光俱樂部統一配制的高領制服。
這讓他又道歉了。
“抱歉,我打擾到你休息了嗎?”
賀知錦笑了笑,他瞄了眼曆景指間的完全點燃的雪茄,啪的收起打火機,感慨道:“有點,不過我覺得挺好的,現在還有我們愛好的人不多了。”
此話一出,曆景也忍不住笑了,“哈哈,你說得對,比起純粹的植物制品,大家更喜歡電子産品。”
“那樣更方便。”賀知錦平淡的說。
曆景點點頭,“這倒是。”說罷他突然又笑了幾聲,“但我感覺那樣沒什麼意思。”
“沒意思?”重複曆景的話,賀知錦略感不解。
“對,你看像我們這樣找陌生人借個火,還能互相說說話,不是很有意思。”曆景意味深長地解釋,這也是他為何會湊過來,除了沒帶火,也是想和賀知錦搭話。
而講到這裡曆景差不多是明示了,他所謂的‘有意思’不是對煙草,是對賀知錦。
雖對這個結果不意外,但賀知錦卻還是感到些許無語。
鑒于還要在星光俱樂部待一段時間,賀知錦沒直接拒絕,也沒表現出感到‘有意思’,他僅僅是故意用玩味的眼神瞥了曆景一眼。
視線接觸,曆景的喉頭微動。
賀知錦見狀擡了擡嘴角,接着他将要燃盡的煙按滅在身前覆蓋着寥寥竹葉的石柱護欄上。
高溫與青黃色的葉片交錯,一絲淡淡的霧自賀知錦的帶着些許粉色指尖飄出。
“曆先生,我下午還要工作,先回去了。”賀知錦的語氣不鹹不淡。
曆景下意識地要挽留他。
偏偏賀知錦快了半步,話音剛落便轉身邁開腳步。
眼看叫不住要走的omega,曆景放棄了,平靜地注視着賀知錦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視野内。
真有意思。
曆景默念着,猛猛吸了口雪茄。
“小曆總,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一道帶着谄媚的聲音忽然從遠處飄出。
曆景扭頭向右手邊看出,來人是邀請他來星光俱樂部的秃頂老闆。
被反光的頭頂閃了一下眼睛,曆景不動聲色地挪開眼,随意的回複:“屋子裡悶,出來走走,正好看見有人帶打火機,就來借了個火。”
“竟然有人和小曆總有同一個愛好,少見啊,我都好奇了。”秃頂老闆半是恭維半是打探。
曆景看出他的心思,想了想回答,“一位在這裡的員工,叫賀知錦。”
一聽是員工,秃頂老闆在失望之餘又覺得曆景提到的名字耳熟。
還沒來得及想起在哪聽過賀知錦,曆景的下一句話就讓秃頂老闆打起精神。
“是個omega,我們聊得不錯。”曆景的聲音裡帶上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秃頂老闆頓時眯起眼。
不等他多打聽,曆景的終端響了。
“抱歉,我接個通信。”撂下這句,曆景快步走遠。
秃頂老闆打量着他拿出終端敲了幾下。
-
星光俱樂部員工宿舍,輕微的滴滴聲中,賀知錦面前的房門自動打開。
剛一進門,賀知錦便向地下看去。
一張不起眼的小紙條靜靜躺在緊挨着房門的牆邊,它是從門縫中落下。
有人來過。賀知錦馬上作出判斷,他沒有任何慌張,神色如常地進門。
目光在房内巡梭一圈,賀知錦斷定這裡沒有被偷偷安裝監控攝像頭。
這使他松了口氣,放開手腳檢查房間。
半小時後,确認房間也沒有竊聽器的賀知錦坐到星光俱樂部員工宿舍标配的小圓桌前。
在小圓桌上正大光明地擺着一台早已淘汰的智能機和一隻底部有着些許白色粉末的透明玻璃杯子。
賀知錦沒多看杯子,他輕輕拿起那台智能機。
星光俱樂部對電子産品的檢查非常嚴格,但那僅限于符合當前時代的産品。賀知錦帶來的這台智能機太過古老,除了少數複古電子産品愛好者,早就沒人會購置這類東西。
對遠遠落後時代的物品,負責檢查行李人看都沒看,直接讓賀知錦拿走。
一台連當前網絡都無法連接的老古董,誰也想不出它能做什麼。
然而智能機雖然早已被淘汰,它的功能很全面。
賀知錦摩挲着那台纖薄,有着金屬外殼的智能機,熟練地啟動它。
在裡面赫然有個監控app。
星光俱樂部不在員工宿舍偷偷安裝攝像頭,不代表員工不能自己在房間裡放一個。
賀知錦點開監控app,查看從今天早晨他離開房間到他回來,這之間有誰來過這間房。
監控顯示上午十點三十二分,有人進到他的房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