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雪崩愣了一下,雪清河這時卻笑了起來,伸出手像是要揉揉雪崩的腦袋,被他害怕地往後一縮躲了過去。雪清河收回手,無奈地搖搖頭,對他語重心長地說:“身為皇室,最基本的禮儀需要時刻謹記。老師們隻是按照他們的經驗傳授你。”
“如果覺得不喜歡老師的教學方法,可以直接跟老師和父皇說。想要去魂師學院的話要再等幾年,等你年紀夠了,自然可以去。現在,你應該做什麼?”
雪清河的神情嚴肅而認真,他注視着雪崩,雪崩的害怕已經消失,此刻心裡有的隻是羞愧,他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低低的抱怨:“父皇才不在意我,我沒用,他不喜歡我。”他的頭垂下,手緊緊攥着。
“你不去告訴父皇,他怎麼知道你不喜歡?你是父皇的兒子,他自然是愛你的,隻是公務繁忙,父皇近來身體也有不适,你該主動去問候。”
雪清河一句一句說的真切,神色也溫和,就像是一位再貼心不過的大哥,雪崩看着他有些疑惑,呐呐地點點頭。雪清河又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雪崩站在原地,低着頭,神色不明。遠處的陰影裡有人快速離去。
“是麼,他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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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試探。”
回到太子府邸,千葉藍坐在窗邊,看着遠處的走動的守衛,淡淡開口。
“喝點水,嗓子都啞了。”千仞雪遞給她一杯加了蜂蜜的水,惬意地坐在千葉藍的對面。
“進入皇家學院他可以接觸到的力量就多了,風險不少。”千葉藍沒有喝,她看着千仞雪,想要确定她的想法,然後被塞了一枚果幹,瞬間表情變得冷漠,将杯中水一飲而盡。
千仞雪發出愉快的笑聲,看小家夥正常人的模樣多了,就難免會懷念她冷着一張臉的模樣。
瞧瞧,多可愛。
千葉藍被酸的說不出話來,一把按住千仞雪摸自己腦袋的手,另一隻手胡亂擦擦被酸出來的眼淚,對千仞雪的惡作劇她沒什麼想法,還是執着于剛剛的問題。
千仞雪揉了揉她的腦袋,隻能回答:“不讓他進入皇家學院就沒法接觸到其他勢力了嗎?”
千仞雪起身,帶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在窗台上慢慢滑過,光落在她的指尖,也映出了漂浮的塵埃。
“雪崩是皇帝的兒子,皇帝終究是愛他的。之前的動作大了點,他已經在懷疑我了。雪星那個親王也不是吃素的,這段時間也把他保護的不錯。在宮裡出事和在外面出事,是不一樣的。”
“囚鳥總以為飛出籠子便是自由的天地,又怎知以他的力量,飛出去隻有死路一條。”
“你說對嗎?”
千仞雪轉身溫和的目光落在千葉藍的身上,光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一層金輝,可千葉藍隻覺得她的眼神冷。
一雙滿是殺意的眼睛卻裝出一份悲天憫人。
千葉藍忍不住笑起來。
這和一個時時刻刻想要屠戮卻竭力僞裝成正常人的自己,多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