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前台領着個人進來:
“千玄北海的傅總,說是有事找蘇組長。”
介紹完情況前台就走了,而這位前天還坐過客的嘉賓,此刻自來熟地坐在空位上,雙臂一抱,氣定神閑睨過來。
“……”
謝念婉和蘇琳交換了個目光,俱是有些不解,倒也不是對傅明岑的突然來訪不解,而是對他為什麼要戴個口罩不解。
那張前天還上過鏡頭的,造化神秀的面容,正被一黑口罩遮住了下半張臉。
碎發後的那雙丹鳳眼倒是很标志性,眸光輕而銳得很。
蘇琳走過去招呼:“傅總怎麼來了?”
喊這個稱呼的時候有些違和,畢竟對着學弟喊人總裁,實在是格外如鲠在喉。
“叫我名字就行,”傅明岑起身,笑彎着眸,然後看向謝念婉:
“可以找個安靜地方說事嗎?把你學妹也帶上。”
“可以。”
蘇琳的私人辦公室裡,謝念婉接來兩杯溫水給二人,然後坐到一邊,抱以疑惑。
“是這樣的,”傅明岑語氣很淡,揭開口罩後仰頭露出下颌給她們看:
“我過敏了,過敏源應該是在你們這上妝的那個粉底液。”
?!
謝念婉心裡一驚,走近了幾分去看,發現他下颌被抓撓出一道傷痕,而那張昳麗面容也微微泛紅,确實是過敏的症狀。
蘇琳面色鄭重,要知道傅明岑可是大嘉賓,在他們這過敏這樣的事,鬧不好是得賠上一筆的,她定了定心神問:
“你是如何斷定是粉底液的問題。”
傅明岑依然漫不經心噙着笑:“因為我是從台裡回去以後就過敏的,醫生說是化妝品導緻,也隻有那個粉底液,是既上了臉也上在我下颌處。”
“放心,”見謝念婉和蘇琳都面色凝重,他扯出抹笑:
“我又不是來碰瓷的,不需要你們負責。”
“那……”蘇琳摸了摸鼻子,心想都這麼說了,确實不可能是故意過敏來栽贓的,不過她更疑惑了:
“念婉,那個粉底液你現在能找到嗎?”
謝念婉搖了搖頭:“剛好用完被我丢了。”
說完她面帶歉意對傅明岑說:
“真的很抱歉,那個粉底液可能确實有點問題,我當時不應該給你用的。”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陪你去醫院開藥,費用我出。”
傅明岑擡眸看她,似笑非笑:
“你們不用再調查調查?雖然我不需要你們負責,但真的這麼相信我?”
蘇琳走過來道歉,然後低聲問謝念婉:
“那個粉底液不會是百璃的吧?”
“你怎麼知道?”謝念婉詫異。
一聽果然如此,蘇琳扶額:
“這個牌子很奇怪,幾個月前有一批化妝品,很多用戶反饋用了過敏,結果官方說他們的産品沒有任何問題,并且言辭間還暗示是顧客自己膚質問題。”
“……這麼嚣張?”謝念婉更加詫異了。
蘇琳苦笑:“對啊,國民品牌,那事直接被壓下去了。”
“我一直想調查來着,但是……”
不知想到什麼,蘇琳歎息一聲:“算了,等會再和你說吧。”
畢竟還要嘉賓在這,謝念婉暫時不好多問,作為主要負責人,她态度十分友好地問傅明岑:
“那麼是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呢?”
“……”聞言,傅明岑勾起抹深笑,眸光滟滟,語氣輕柔:
“我隻需要你——”
就在謝念婉心裡一緊,以為他又要胡言亂語時,他又大轉彎來了句:
“幫我上個藥。”
“……?”謝念婉臉上的疑惑都快具象化了。
蘇琳憋了聲笑,不知想到什麼高興的事,然後又很快一本正經地拍了拍謝念婉的肩,對她說:
“看起來是找你的,你就當公事處理了吧,反正這個要求也不算離譜。”
說完咳了咳,十分公式化地對傅明岑說:
“既然如此,我就先出去查看粉底液的問題了。”
然後出去時十分貼心地把門帶上了,别問什麼專業不專業,反正台裡一切事物都變通性十足。
蘇琳出去後攝影師剛剪輯完,過來好奇地問她:
“那位來找我們組裡有啥事啊?”
“這個啊,”蘇琳又想起了高興的事,唇角彎了彎:“他來問那天妝是怎麼化的。”
“原來如此,”攝影師段樂安不疑有他,又回去幹活了。
而本來該是蘇琳的個人辦公室裡,謝念婉站着和正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的傅明岑四目相對,一陣沉默。
她試圖婉拒:“其實你可以讓醫生給你上藥的,我不專業。”
“沒事,”傅明岑笑說:“比起醫生,我更想讓你來。”
“……”可是,謝念婉頓了頓,想起過往一段經曆:
“我記得大學那天晚上,我買來藥想給你上,你是直接不告而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