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傳來螞蟻遊走的輕微癢感,尤其是聽到這句話,謝念婉一個沒忍住,失手打翻了手邊近在咫尺的飲料。
立馬就是蘇琳的驚呼:“哎呀我的外套——”
顧不得和傅明岑計較,謝念婉忙推開不知分寸的他,然後去看蘇琳,發現飲料剛好潑到她搭在腿上的外套上了。
“對不起對不起,”謝念婉一邊道歉一邊拿紙巾去擦拭。
但是很悲催的,這外套是白色,但飲料是紅色,硬生生染花了。
反正穿現在是不能再穿了,蘇琳擦了擦然後就擺爛:
“沒事不怪你,要怪也得怪傅總。”
稱呼傅明岑時壓重了音,但沒有明顯責怪的意思。
很明顯是吃瓜吃嗨了,所以直接打趣上了。
聽出潛台詞的傅明岑,笑了笑,一如往昔地多情:
“蘇學姐,這外套不用穿了,我再給你買一件。”
語氣很是溫和,半點不見傲慢,仿佛故意打亂距離一樣,好看看謝念婉的反應。
“不用了,你幫的忙已經足夠,”蘇琳擺了擺手,想起剛剛所見,不禁偷着笑。
哪怕因為吃瓜她犧牲了一件外套,但那又如何。
傅明岑餘光觀察着謝念婉的反應,發現她還是那般格外平淡的表情:
“學姐,要不你先穿我的外套吧。”
說着真怕蘇琳沒了外套會冷一樣,要把自己的脫下來給她穿,惹得傅明岑眉角一抽,再次不容置疑地說:
“學姐,我覺得還是再給你買一件外套比較好。”
還在一邊推辭着謝念婉好意的蘇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語氣有些陰沉下來,但想了想感覺再拒絕也不好,隻得點頭:
“那……那就多謝你了。”
“這裡有空調,學姐你就别去了,”傅明岑起身拿起椅背上搭着的休閑西裝,走至桌邊時眸光睨向謝念婉:
“謝記者,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謝念婉下意識想拒絕,她不想再和傅明岑有什麼一對一的空間。
但是轉念想到蘇琳外套這事她确實有責任後,忍不住看了眼蘇琳,試圖讓她給主意。
蘇琳假裝沒接收到這欲言又止的視線,隻是笑眯眯對她說:
“去吧,幫我買個好看的外套回來,我在這寫資料等你們。”
說着又喝了一口飲料才打開筆記本電腦,如果不是知道她是組長,謝念婉簡直要以為她還沒畢業了。
應該還得感謝這一行的獨特性,就連上班時間與地點都靈活的不行。
隻要不影響最終節目,那麼過程就不是很重要了。
“那我去了,”謝念婉默默在心底歎息一聲後,就跟着傅明岑走出了餐廳。
蘇琳那件外套潑上去的飲料直接潑透了,現在三月份天還冷着,這新外套是肯定得買的。
本來是打算坐後排的,但謝念婉剛走向車門,傅明岑就先見之明地往那一靠,大搖大擺地不讓開。
“你幹嘛?”
“坐什麼後排,”傅明岑直接撂話:
“你拿我當司機呢?”
謝念婉欲言又止,最後想到他作為節目組的金主,隻得向這個小小的威逼妥協:
“行,”然後迅速搶過他手裡屬于蘇琳的車鑰匙,飛速打開主駕的車門坐了上去。
等傅明岑手裡一空反應過來時,司機已經變成謝念婉了。
他笑了笑,看不出意味,轉頭鑽進副駕駛座,趁着謝念婉發動引擎前,探出身去擡手一圈,便把謝念婉圈進領地一樣地問她:
“我剛剛問你的,你還沒回答呢。”
說真的,他并不是念舊的人,但是絕不允許有人在愛過他以後,抽身而出的那麼幹脆。
當然,也許這種幹脆隻是謝念婉僞裝的,或許她的意義就是想報複自己。
“……”謝念婉下意識偏眸。
傅明岑呼出的熱氣在車内這片有限的區域蒸騰,但她依然反應平平,隻是歪了歪頭,随口打發了句:
“你能别鬧了嗎?”
“鬧?”傅明岑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眉梢挑起,眸光戲谑:
“你别自作多情,我隻是就事論事。”
說話間,那股白蘭地的烈性簡直要點燃什麼一樣,可惜謝念婉現在隻是一汪死水,絲毫不存在燃點。
她閉了閉眼,然後狠狠揮開傅明岑圈住她的手。
卻在揮出去時被傅明岑一把抓住,緊緊攥在手裡,傅明岑眸光一寸寸掃視着她的每一分表情,在看到她外套下那件高領時,莫名愉悅:
“這件毛衣,是不是apuweiser-rich的?”
謝念婉現在隻想把這件毛衣給扔出去,開玩笑,要是知道是apuweiser-rich的,她是絕不會穿的。
當年傅明岑買給她的衣服,因為款式太多,就零零散散放起來了,有些能明顯記得是他送的,就沒穿過,有些不記得是不是的,就随便拿過穿了。
但是這種記不得的随便,讓她現在很尴尬。
于是她抽回被傅明岑攥住的手,不以為意說:
“我覺得自作多情人的是你。”
“……”傅明岑喉嚨裡逸出兩聲冷笑,擡手掐住謝念婉下颌,逼問她:
“你這是什麼态度,當年你轉賣我送你的裙子,我都沒和你計較呢?”
“什麼東西?”謝念婉疑惑擡眸。
“……”傅明岑盯了兩秒那眸子裡的疑惑,有些不确定真實性,于是又冷笑一聲:
“你别跟我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