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買單吧,”謝念婉想也就三四件,買就買了,蘇琳照顧自己這麼多也是應該的。
結果随意拿起身邊一件的标簽後,發現上面寫着¥2599。
“……”
果然,好的服務都是昂貴的單價創造的。
“你看看她是誰,”傅明岑把手機遞給她看,趁着她看時又拿出張卡讓導購去刷。
等導購拿來pos機,謝念婉擡眸就看見他剛輸完密碼,一張有些長的單子被pos機吐出來,又叫導購撕下遞了過來。
謝念婉神色複雜地接過,一看總價一萬多,正欲開口時傅明岑打斷她:
“手機上那個博主是不是你舍友?”
“是她,”剛剛傅明岑翻找出來的就是陳之玉的視頻号。
“是她就行,”傅明岑把那幾件外套的打包禮品袋遞給謝念婉,自己先推門上車了。
而謝念婉走出店門,迎着導購十分熱情的“下次再來”,手裡提着有些沉的禮品袋,心情頗為複雜。
如果傅明岑實在是喜歡這麼做的話,他們之間還能兩清嗎。
開車期間,傅明岑打了幾個電話,都是簡短的命令,因為氣場太強,謝念婉差點就恍恍惚惚以為自己不是記者,而是高級助理。
直到開回餐廳門口,傅明岑這才呼出一口氣,又給她看了眼剛剛那個賬号。
謝念婉凝神一看,發現陳之玉這個視頻賬号已經封禁了。
從網紅到查無此人,竟然十幾分鐘就做到了。
她神情複雜地看着傅明岑:
“你就不怕冤枉了人家。”
“相信你的直覺一次,”傅明岑不以為意。
很毫無道理,偏偏也真是安心。
他本來欲下車,想起什麼又撤回上半身,扭頭對謝念婉冷冷說:
“買給你的東西丢了也不說,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也不用謝念婉回答,他說完就回餐廳了。
而謝念婉低下頭思索了一刻,才慢慢回去。
餐廳裡,空調溫暖,音樂纏綿。
那幾個禮品袋被蘇琳拆開,她一臉驚喜地看着這幾件外套摸了又摸,然後湊近到謝念婉耳邊低聲問她:
“一共多少錢?”
謝念婉不語,隻是比了一根手指。
“一千多?”
謝念婉搖頭,于是蘇琳張唇震驚:
“一萬多?!”
這下猜對了,蘇琳也沒問誰買的單,隻是豎了個大拇指,開着玩笑讓謝念婉再借機往她身上潑杯飲料。
隻不過這一次的氣氛有點僵硬,傅明岑不說話,隻是支頤看窗外,但凡他面容沒那麼鋒利,那活脫脫就是一副憂郁美男子的畫像。
而謝念婉盯了兩秒,才慢慢吞吞開口:
“對于你剛剛說的,我确實有點歉意。”
以前的她太悶,喜歡什麼事都悶在心裡。
一是覺得說了也無濟于事,二是說了也徒增煩惱。
還不如不說。
但現在,謝念婉想她有件事必須得說。
見傅明岑看過來,她頓了頓繼續:
“我還丢過一樣東西。”
“什麼?”
“我給你的一張相片,那是我拿獎的相片,但是它被謝瑤荷丢進湖裡了。”
說話時,謝念婉竭力審視着傅明岑的表情,那張相片她曾寄托過美好的感情,可當被謝瑤荷扔了之後,就破滅了一部分。
她想知道,這令人破滅的罪魁禍首,是不是傅明岑。
“相片?”傅明岑先是費解,然後又費勁地在記憶裡找了找。
那幾年他記性不太穩定,之所以會想不起來送謝念婉住院,又想不起來升學宴的那個雜物間,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為什麼會這樣,心理學沒有給出答案,但傅明岑知道,其實是當年姥姥去世帶來的打擊。
導緻回國那幾年,總是容易忘事,記憶被分成不同的膠卷,有的鮮活,有的卻落灰。
如今接受了一段時間的針對性治療,才穩定下來。
當他終于想起來那個相片時,謝念婉的面色已經冷下去:
“看來你早忘了。”
“不,我記起來了,”傅明岑眸光若有所思:
“那個相片,我本來放身上保管着,不知道哪一天,好像就消失了。”
“你沒給謝瑤荷?”
很熟悉的質疑,傅明岑都忍不住想,他們之間為什麼這麼多疑問。
好像有太多太多看不清的迷霧,把原本清晰的道路變得障礙叢生。
“我沒給她,”傅明岑面色凝重:
“況且我也沒有給她的理由。”
“是嗎?”謝念婉看不出情緒:
“可是,我不知道該不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