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進的洞口轉眼閉合,幾乎在他們落地的瞬間,湖水就從四周洞穴中湧進來,眨眼就沒過小腿。
塔尼亞踉跄着扶住洞壁,自從踏入墓室,伏擊一重便接着一重環環相扣,一經推倒就無法逆轉的多米諾骨牌,這種計謀風格幾乎與學生失蹤案如出一轍。那個陷阱高手,想必已經發現他們在調查,并提前布設圈套,想要讓他們葬身此處。
湖水湧入得很快,照這樣下去估計不到半個小時整個洞窟都會被淹沒,将他們溺斃其中。塔尼亞抿緊嘴唇,翻出手機飛快聯系提姆,信号似乎被幹擾,撥出的電話轉着令人心焦的圈,她問傑森:“如果你帶了炸//彈,炸開這處洞窟,再從湖底遊上去,可行嗎?”
傑森沉吟着開口:“不。你了解過一些工程爆破相關的原理嗎?在這種地下洞窟發生爆炸,再加上湖水的水壓,很容易引起整個淺層地殼崩解塌方将人活埋,所以别想這個,除非你想跟我殉——”話音急刹,舌尖繞了個彈舌,最後幾個音節模糊在淅瀝水聲中。
塔尼亞緊盯着手機,信号格垂死掙紮最終歸零,傑森的通訊器質量更好點,一連串嘈雜電流聲後傳來接通的提示。他按了按耳麥,“小紅?”
提姆那邊正在參加韋恩集團的董事會議,昨天到現在一共睡了三個小時,讓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幾乎在身體外面放風筝。但不同于養父布魯斯·韋恩,他不會堂而皇之地把臉壓在辦公桌上睡覺,也不會用合同疊飛機或在簽名處畫花,敬業的青年才俊德雷克少總隻會面帶微笑讓自己陷入類似睜眼睡覺的冥想中,并在有人看過來時點頭緻以無可挑剔的笑容。
所以,也不怪耳麥中傳來紅頭罩聲音時他以為是在做夢,直到那夾雜電流雜音的沙啞聲音繼續響起,“先别急着打哈欠,或者半個小時後來幫我收屍,希望我的舊棺材打幾個補丁還能湊合用。”
這下提姆的瞌睡像被噴了殺蟲劑似的跑光了。傑森上一次在這個緊急頻段裡跟他聯系是什麼時候來着,他惴惴不安地想,似乎是布魯斯被貓頭鷹法庭困入迷宮、利爪們在哥譚大開殺戒的時候。
他刷地起身,沖董事們擺了個歉意的手勢,幾步走出會議室,“什麼情況?你說。”
對面的聲音夾雜滂沱水聲,信号變得更微弱,時不時被電流雜音腐蝕,他隻模糊捕捉到“女校”“湖底洞窟”“雙子教堂”“往下五十米”幾個詞。他皺眉取出便攜平闆,迅速定位傑森的位置,但信号似乎被嚴重幹擾,難以明确訊息發出的地點。
他又打開家族頻道呼叫達米安,“羅賓,你今早和塔尼亞一起去那所女校,都發生了什麼?遇到紅頭罩了嗎?”
“湯普金斯和陶德在一起。”達米安有些不耐煩,他正在追蹤一道疑似兇手的人影。不久前他返回地上,發現校園内的騷動源于藝術廣場上發現了屍體,并聯系了警察趕來。屍體被制作成了蠟像,公然擺放在學生密集之地,作案者應該屬于表演型自戀人格,大概率會在案發現場欣賞自己“傑作”引發的轟動,并在警察趕來調查之前離開。此時正是追捕TA的最好時機。
他調取監控果不其然發現了一道自藝術廣場向後門移動的可疑人影,正欲追上,提姆一通訊息就插了過來。
“她和紅頭罩現在極有可能被困在校内湖泊的湖底,時間隻有三十分鐘,快,告訴我你最後見他們的位置。”提姆語速飛快,此話一出,頻道裡頓時激起多種聲音,迪克緊張的詢問,芭芭拉加緊敲鍵盤的嗒嗒,還有斯蒂芬妮擔憂的驚呼。
達米安沉默片刻,說:“我把位置發給你。”
提姆一邊繼續嘗試聯系傑森,一邊查出蒙聖瑪麗女校的平面地圖和建造結構圖,根據達米安發來的定位和傑森的信息測算可能位置。
通話頻道裡循環的忙音仿佛斷開的風筝線,兩人的信号始終無法定位,他在地圖上勾畫計算——位置,建築,樓高,改建曆史,水管鋪設路線,地形地質。親人朋友的生命似乎就綴在指尖,墜得他骨節沉澀。
“我大概推測出可能位置了,”他按着耳麥,“湖周圍的地質不适合炸/藥爆破,聯系救援隊啟用切割岩石的工程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