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光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明無霜微微眯起眼睛，臉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

她坐在周澤楷和江波濤中間，三人并排面對着台下密密麻麻的記者。

本次對戰呼嘯後的記者會是他們三人并肩出席的。

"請問明無霜選手，"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女記者舉起手，聲音尖銳地穿透嘈雜的會場，"随着您本賽季的出色表現，很多粉絲認為您的操作已經配得上召喚師第一人這個稱呼了，那麼您自己怎麼看這個問題？"

會場瞬間安靜了幾分。

女團的出身的出色素養讓明無霜一瞬間就能明白這句話背後藏着多大的輿論危機。

但明無霜嘴角的笑意絲毫未變，坐在她旁邊的江波濤明顯感覺到她的背脊繃直了一瞬。

這是個陷阱問題——無論她承認還是謙虛否認，都會被媒體大做文章。

周澤楷微微側頭，似乎想要替她擋下這個問題，但明無霜已經輕輕搖了搖頭制止了他。

"第一人這個稱号太重了，"明無霜的聲音清亮而沉穩，"我倒想反問這位記者朋友，您覺得'第一人'的标準是什麼？是操作技巧、團隊貢獻，還是冠軍數量？如果是最後一項，那我想，我目前也許還沒有辦法配得上這個稱呼呢。"

會場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和零星的掌聲。提問的記者表情略顯尴尬，似乎在下面還想要再問點什麼來造出更大的爆料。

但江波濤适時接過話題："榮耀從來不是一個人的遊戲，我們輪回的每一位隊員都在為團隊做貢獻。無霜的表現确實出色，但這也是整個團隊支持的結果。"

發布會又持續了半小時才結束。明無霜跟随隊友走向後台時，手心中捏着的紙巾已經被她捏的亂七八糟。

雖然表面上應對自如，但這種針鋒相對的場合依然讓她神經緊繃。

"我去透口氣。"她對周澤楷和江波濤打了個手勢，沒等他們回應就溜出了後台休息室。

呼嘯這邊的體育館建的位置和條件都不錯，走廊寬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

明無霜漫無目的地走着，直到拐角處聞到一絲煙草的氣息。

落地窗前，一個修長的身影倚在窗邊，指間一點紅星在黑暗中明滅。那人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訝異。

"林...林前輩？"明無霜驚訝地停下腳步。

呼嘯戰隊的隊長林敬言，榮耀第一流氓"唐三打"的操作者，竟然獨自一人在這裡抽煙。

明無霜看着眼前的林敬言突然感覺他身上帶着那種無可奈何的遺憾與疲憊感。

林敬言迅速掐滅了煙，推開窗戶散味："抱歉，不知道有人過來。"

他的聲音溫和中帶着些許疲憊，與剛剛賽場上那個淩厲的流氓選手判若兩人。

"沒關系，是我打擾了。"明無霜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窗邊與他并肩而立，"發布會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

夜風拂過兩人的面龐，帶走了煙草的餘味。明無霜偷偷打量着身旁的前輩。

林敬言已經過了職業選手的黃金年齡，眼角有了細紋，但側臉的輪廓依然堅毅。

她想起自己曾經剛接觸榮耀時，"犯罪組合"叱咤聯盟的時代卻已經過去，但她也始終承認，林敬言和方銳的配合堪稱藝術。

曾經，她在第五賽季接觸榮耀，雖然那時候還是個懵懂的小孩，隻是胡亂玩着遊戲，并不怎麼關注賽事。

但是後來進入了興欣的她卻始終對榮耀的那些曆史大神有着格外清晰的記憶。

林敬言和方銳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今天的表現很精彩。"林敬言突然開口，"那個問題的回答很聰明。"

明無霜有些受寵若驚："謝謝前輩。其實...我一直很崇拜您和方銳前輩的犯罪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