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門聲中，黃少天突然湊近她耳邊：“其實不用假裝。”

“什麼？”

“沒什麼！”他迅速退開，耳尖卻紅了。

拍攝完回酒店的路上，明無霜累得在副駕駛睡着了。

車窗外的霓虹燈掠過她的臉頰，在睫毛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黃少天悄悄調低了音樂音量。

低低的粵語歌在車中回蕩，黃少天一下子思緒亂了半拍。

——她睡着時看起來好乖。不像賽場上的疏影橫斜那麼鋒芒畢露，也不像鏡頭前的明無霜那樣完美無瑕。

就是……

就是讓人想保護。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黃少天差點踩錯刹車。

他慌亂地看向窗外，卻發現自己的倒影在玻璃上笑得像個傻子。

紅燈亮起，他偷偷用餘光打量身旁的女孩。她的嘴唇微微嘟起，像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一縷頭發垂到鼻尖，随着呼吸輕輕顫動。

鬼使神差地，黃少天伸出手，卻在即将觸碰到她的瞬間縮了回來。

——不行，會吵醒她的。

——可是好想幫她撥開那縷頭發……

——等等黃少天你在想什麼啊？！

“唔……”明無霜突然動了動，無意識地把臉往他這邊偏了偏。

黃少天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屏住了。直到後車的喇叭聲驚醒了他——綠燈早已亮起。

“到了。”黃少天輕輕推了推明無霜。

“嗯……黃少？”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臉頰上還帶着睡痕，“我睡着了？”

“睡得很熟，你這幾天是不是根本沒好好睡覺啊。”黃少天笑着遞過行李箱，“明天我來接你去機場。”

夜風吹亂了她的劉海。黃少天終于還是沒忍住，伸手替她撥了撥：“晚安，明明。”

明無霜仰起臉，突然發現他的睫毛在路燈下呈現出淡淡的金色：“前輩，你……”

“嗯？”

“你噴香水了？”

黃少天一愣，随即炸毛：“哪有！是洗發水！洗發水的味道！”

明無霜噗嗤笑出聲，沖他揮揮手：“知道啦，晚安少天。”

她轉身走進酒店大堂，沒看見身後的劍聖捂着胸口，在原地蹦跶了好幾下才冷靜下來。

回到房間，明無霜收到兩條消息：

夜雨聲煩：明明明明！Oliver把原片發我了！超好看！[圖片]

夜雨聲煩：對了明天早餐想吃什麼？G市的早茶也是一絕！

她抱着手機倒在床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屏幕上的照片裡，她和黃少天頭挨着頭，笑得像兩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

而另一部手機上，葉修剛發來的消息靜靜躺着：

君莫笑：材料備齊了沒？後天有副本，你來不收你材料。

窗外，G市的夜空繁星點點。明天還有新的拍攝，新的比賽，新的邂逅——但此刻，明無霜隻想把今天的一切，珍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