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兒坐着做什麼?”齊階往齊秋行眼前晃了晃手,不明所以,見對方也不答話,又道,“是不是傻了,怎麼不說話?”
“王叔。”齊秋行笑了起來,一把抓住齊階的手。他在這呆了有一會了,手腳感受到的都是冰冷,而齊階的不一樣。
他的手是溫熱的,骨節突出的地方嶙峋,血肉組成的部分又及其綿軟。觸碰傳達到自己手中的感覺同他夜裡夢中的觸感來的還要細膩,就像是遠觀畫中山巒與身臨其境的區别。
“手怎麼那麼冰……”齊階碰到對方的手後被激起一陣寒顫,但是也沒有掙脫開齊秋行的手。
兩人礙着坐在台階上,齊階給齊秋行捂着手,隻覺得自己真真是個好長輩,幾乎是愛幼的典範了。
他聽齊秋行說:“王叔,我昨夜做了個夢。”
“什麼夢,說來聽聽?”
“不能說,要是說出來,夢裡的事就成不了真了。”
“夢原本就很難成真的。”齊階聽完齊秋行的話,不僅覺得自己是個好叔叔,還察覺出來侄兒的天真可愛,一念之間就想了許多。一是想着齊秋行再小一些就更好了,以前呢太小了,咿呀啊的隻會亂揮手,當然不讨人喜歡。現在呢,又太鬧騰了,瘋起來拉都拉不住。
齊秋行自然不知道齊階已經想到九天外去了,隻是想着昨夜的夢和齊階方才說的話,心裡就生出一股希翼來。他長到這個年紀,似乎是第一次在話語中感受到分量。
他道:“王叔,可我希望這個夢能成真。”
齊階聽罷,點點頭。
“那你就試着将夢變成真的吧。”畢竟他也不知道齊秋行做了什麼夢,不過看齊秋行認真的模樣,顯然是犟起來了。不過想來哄哄總是沒錯的。
但齊秋行卻沒有繼續答話了,随後就站了起來,齊階看他起來也跟着起來了。
“我回去了王叔。”說罷齊秋行吸了吸鼻子,朝台階上站着的一排人瞧了一眼,同齊階道,“明日我會好好看着王叔的。”
齊階笑起來,伸手拍了拍齊秋行的肩膀。
“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和王叔說。”
“什麼事?”
齊秋行歪了歪頭,看着齊階的眼睛道:“王叔你真好看。”随後扭過身,一蹦一跳的下了台階。
齊階還想叫住人說些什麼,然而齊秋行人一走,後面等候多時的人就圍了上來,齊階看着齊秋行越來越遠的身影,抿緊了唇,微微地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