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前做狐狸在山裡,想吃什麼就摘什麼;後來做妲己在皇宮,更是想吃什麼就有什麼,哪裡需要給錢?
她一時沒想到現代社會還有這茬,尴尬地絞着手指,“我沒有錢。”
店員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但還是保持着禮貌,“那您要不回去取了錢再來?”
雲想興沖沖地進蛋糕店,卻垂頭喪氣地出來,連一塊蛋糕的邊都沒嘗到。失落的雲想決定去找便利店的謝曉晴玩。
走進便利店,清脆的門鈴聲響起。謝曉晴正在櫃台後面低頭忙碌着什麼,手裡拿着一支筆,面前攤開一本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雲想開心地走過去,趴在櫃台上問她,“你在幹什麼呀?”
謝曉晴聽到有人說話,擡起頭來,看到一個陌生又漂亮的女生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她愣了一下,下意識回答:“在……在做筆記。”
雲想歪着頭,眼睛亮晶晶的,“你見到我開心嗎?”
謝曉晴更困惑了,她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女生,“我該認識你嗎?”
雲想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她擺擺手,毫不在意地說:“不認識沒關系,我們可以現在就認識啊!”她湊近了一些,“我覺得你看起來很親切,我喜歡你。”
謝曉晴被她的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露出了友善的笑容,“這樣啊……”
“所以我們做朋友吧!”雲想單方面宣布,眼睛彎成了月牙,“我叫雲想,以後可以經常來找你玩嗎?”
謝曉晴看着眼前笑容燦爛的女生,能感受到雲想眼中熾熱的真誠,那是一種單純的善意。
但她不敢輕易回應,生怕這份突如其來的熱情背後藏着什麼自己承受不起的代價。
雲想見她沉默,突然湊近了些,“你的眼睛怎麼了,怎麼一圈黑黑的?”聲音裡帶着毫不掩飾的關切。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謝曉晴心頭一暖。她下意識摸了摸眼下,“隻是昨晚沒睡好。”她輕聲回答,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其實是根本沒睡着。昨晚母親又打來電話,語氣裡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都二十七了,再不嫁人就沒人要了。隔壁王嬸介紹的張老闆,雖然離過婚,但人家在城裡有房有車……
電話那頭的聲音像一把鈍刀,一下下剜着她的心。
她知道,父母急着把她嫁出去,不過是為了那筆彩禮錢——弟弟在城裡看中了一套房,首付還差十五萬。
周忱一出電梯,就看到自家門口蜷縮着一個人影。走近一看,果然是雲想。她雙手環抱着膝蓋蹲在門邊。
“你怎麼坐在外面?”
雲想擡起頭,皺着眉看他,“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我腿都蹲麻了。”
周忱掏出鑰匙開門,雲想扶着牆慢慢站起來,在原地跺了跺腳,等麻木感消退才跟着進屋。
她一邊活動着發麻的雙腿,一邊嘟囔着:“我都等了一個多小時了……”從外面回來才發現開門要鑰匙。
周忱将鑰匙随手放在玄關的置物架上,轉身看向雲想,“你出去外面了?”
他剛想提醒她那對狐狸耳朵太過顯眼,最好不要随意出門,卻突然發現她頭頂上空空如也——那對靈動的耳朵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人類圓潤的耳廓。
雲想注意到他的視線,得意地轉了個圈:“發現了嗎?”
她蹦蹦跳跳地湊到周忱面前,突然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周忱整個人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雲想已經退開,得意地宣布,“多虧你,我的法力又增長了,現在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類。”
周忱小聲的說:“你怎麼能親我?”
雲想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反問:“你能親我,我為什麼不能親你?”
周忱一時語塞,喉結滾動了幾下,卻找不出合适的反駁理由。隻說:“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雲想撇撇嘴,不想再跟他多費口舌。她推着周忱往廚房走,“我餓死了,你快去做飯!”
周忱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卻也沒有反抗。
飯後,雲想鄭重其事地把周忱拉到沙發上,神情嚴肅的清了清嗓子,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得給我錢,我出去外面什麼都要花錢。”
周忱挑眉,“要多少?”
雲想歪頭想了想,想起今天那三塊總價128元的蛋糕,小手一伸,“200!”
周忱看着在她眼前晃悠的兩根手指,問:“第二呢?”
“第二,你家的鑰匙!我不想每次回家都蹲門口等你,腿都麻了。”
“錢和鑰匙都可以給你。”
周忱随即神色一肅,表情認真地叮囑道:“但你一個人出門千萬要小心,别輕易相信任何人,還有,絕對不能暴露你的真實身份。”
雲想湊近他,狡黠一笑:“放心,我可是活了上千年的九尾狐妖,比你會看人多了!”
周忱還是忍不住叮囑:“現代社會的人心是很複雜的,不像你在山裡……”
“知道知道啦!”雲想不耐煩地打斷他,伸出手,“快給錢!”
現在都不怎麼用現金,周忱找了好一會,翻遍了抽屜才在一個紅包裡找到點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