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像是被這句話定住一般,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
她隻是因為宸王讨厭沈昭昭,但是從來沒想過要她的命。
眼底的迷茫隻停留了一會,重新被煩躁替代:“我說了不用你管,如果你想告訴我哥你就告訴吧。”
姜去寒站在原地許久,久到讓容姝都有些忐忑。
但是姜去寒轉了個身,又坐了回去。
“小姝,你能跟我說說你和宸王的故事嗎?”她的的聲音放輕了幾分,臉上多了些無奈。
容姝欲言又止。
傾訴的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少在這裡假惺惺,你一直對家裡的事情不聞不問,恨不得跟我哥和離,現在又在這裡裝什麼?”
姜去寒知道一時半會沒有辦法讓容姝改變對她的看法,不想多辯解。
“或許你也有注意到宸王對沈小姐是有感情的,隻是他自己還沒發現而已……”姜去寒隻能先勸她。
“不可能!阿年隻愛我!”容姝像是被戳到了痛處,擡手将床邊的碗掃到地上,氣的臉漲紅,“你滾!”
“小姝,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趁躺在床上的時間好好想想吧。”
“滾出去!”
姜去寒深深看了眼容姝。
門被關上,容姝撐在床上許久才平複了心情。
姜去寒離去時正好碰到了剛和宸王争吵完的沈昭昭。
她垂着頭自顧自地往前走,額前的碎發投下一片陰影,表情晦暗不明。
“沈小姐,我替小姝給你道歉,”姜去寒三兩步趕上她,“不介意的話,讓我夫君給你治療一下手腕吧。”
“啊……謝謝你,容夫人。”沈昭昭很小聲地應道。
沈昭昭跟着姜去寒回了容府,容祁剛已經回家了。
又在侍弄他的那些寶貝草藥。
“阿祁~我回來啦!”
容祁聽到聲音,習以為常地從藥田裡走出來準備一起用晚膳,意外地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
盡管不認識,還是禮貌颔首。
“沈小姐,這是我夫君,容祁,阿祁,這位是沈家沈小姐。”
姜去寒盡職盡責地介紹起來,一陣風将她耳邊的碎發吹進嘴裡。
容祁順手就捋了下來。
指尖劃過臉龐。
觸碰到的地方有些發燙。
兩個人都怔住了。
沈昭昭看在眼裡,彎唇笑了下:“你們感情真好。”
“哈哈……我和阿祁是感情挺好的。”姜去寒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捋了捋頭發又拍了拍裙子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皺。
人在尴尬的時候總是很忙。
而且她能感覺的得到自打她話音落,容祁灼灼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頭頂。
真的燒的要冒煙啦……
“那個,阿祁啊,”姜去寒捂住頭頂,試圖打斷容祁眼神施法,“沈小姐是我朋友,她的手……受傷了,能不能幫她看看。”
姜去寒暫時還沒打算把容姝的事情告訴他,畢竟是個男人,可能不太理解小女生的想法。
而且又總是冷面嚴格的模樣,容姝更不會敞開心扉,反而會适得其反。
說罷還有些緊張地偷瞄了眼沈昭昭。
不過後者沒有要将容姝的事情捅出去的意思,從始至終都報着溫婉的微笑站在旁邊。
果然是女主啊。
容·冷面嚴格·祁點頭。
舉手之勞。
容祁很迅速地就地取材,回書房配藥。
“容夫人,謝謝您。”沈昭昭和姜去寒坐在院裡的太師椅,忽然道。
“哪的話,是小姝對不起你,沈小姐。”姜去寒連忙擺手。
“您叫我昭昭就好了。”她說。
“你也不用一直叫我容夫人,我叫姜去寒,你想怎麼稱呼我都可以。”
“好,那我便喚你姜姐姐。”
緊接着就是一陣短暫的無言。
姜去寒躊躇了一會,還是開口。
“昭昭,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沈昭昭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姜去寒表示理解。
一般來說,小說裡十個人裡有十一個都要對女主有敵意,一時半會想不起是哪一個也很正常。
于是繼續說道:“我前兩日在酒樓裡吃飯,聽到有人商量着好像要害你,還說晚些會送來你的畫像。”
她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滿嘴跑火車。
沈昭昭像是想到什麼,面色沉了下去:“是沈氏。”
印象裡沈昭昭的身世同原主是一樣的,隻不過沈氏更為心狠手辣,簡直到了草芥人命的地步。
“晚些我溜進她房中給畫像添油加醋一下就好。”沈昭昭不在意地笑笑,反過來安慰姜去寒,“一定看不出來是我,不用擔心。”
但看得出來像她。
姜去寒默了默。
她有點擔心她自己。
下一秒她露出一個略顯浮誇的贊賞表情:“這個辦法好,要是潑黑了定是令人起疑,丢了的話沈氏定會叫人畫幅新的,不過……會不會誤傷到别人?”
‘别人’本人小心翼翼地提醒。
“說的是……”沈昭昭聽進去了,“還是姜姐姐考慮的周到,那我畫的人不人鬼不鬼應該就好了。”
姜去寒舒了口氣。
人不人鬼不鬼的,這下找不到她頭上來了吧。
了卻一樁大事,姜去寒心頭一輕,心情都明媚了許多。
小命得保咯!
送走了沈昭昭,姜去寒扭了扭脖子轉了轉胳膊,忽然好想去做按摩。
按照姜去寒現實世界的朋友來說,她完完全全就是享受型人格。
一完成點什麼什麼事就想獎勵自己。